在这些事件中,属于她的位置上,是一团模糊的黑影,那只是些毫无意义的杂乱的黑色线条胡乱的涂在一起。
可能观看《未来之书》的时候,用以代替观看者的就是这些墨团吧,艾拉暂时这么理解。
她加强了魔力的输送,让画面的变化变得快速,越来越多的人物出现了。有花农打扮的老校长克莱斯特,翎,高大的阿道夫教授,还有猎场的安德森……画面中的时间推移到冬季,白色小型圆点出现在画面上,那代表着雪花。
她看见自己重新回到伦敦,看见了简化版的羊角街道和“古老者”酒吧,秃顶的大胡子杰克,和那个她到最后也没有得知姓名的高瘦酒保。看见了桥洞下带着破鸭舌帽的乔治和他的妹妹梅柯尔。
她已经知道了后面会发生的事,但还是安静的看了下去。
代表邪神阿布霍斯子嗣的简笔画,是一个黑瘦干瘪的婴儿,这和后来的案件记录似乎有较大的差别。
婴儿在泰晤士河的冰层下,双手捶击着冰层,裂缝在蔓延,接着是黄绿色的毒云。
简笔画中,伦敦的居民们渐渐被毒云染上锈色,然后纷纷倒地。再往后,就是艾拉的魔法仪式和那场暴风雪。
头戴荆棘三重皇冠的克莱斯特与黑色婴儿的对峙,倒影在泰晤士河上的青铜之门,最终邪神之子被放逐了。
在这时,一个艾拉没有见过的人影出现在画面中,他悬浮在泰晤士河的河面上,神子降生之地。他弯腰,捡起一枚鲜红的东西,高高举了起来——
那似乎是一小截沾满血迹的脐带。
接着,他转身,对岸边虚弱的执行者和克莱斯特弯腰行了一礼,然后消失在河面上。
“脐带?”
画面特别突出了人影手中的物品,甚至停留了几秒。看来《未来之书》不止可以预言未来,它同样可以用来探寻过去,寻找那些被遗漏的细节。从这里来看,它的作用可以说已经超过了西比拉另外两件炼金道具,黄金杯和赫尔墨斯之眼的总和!
画面接着流转,在克拉夫特中平淡的四年转眼即逝,她来到西部,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个矿坑,进入西比拉的遗迹。
之后的事情,就是对未来的预言了,艾拉提高注意力。
她看见了高耸如云的山峰,山口不断上涌的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深灰色的云层堆积,黑暗笼罩大地,作物枯萎,饥荒与瘟疫的爆发。
那个在伦敦事件最后露面的男人再一次出现了,他站在遍地尸骸的中央,又捡起了一截带血的脐带。
艾拉觉得浑身发冷,画面中的死难者数量甚至还要超过伦敦,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未来吗。
她很快控制住了内心的动摇,这只是预言,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她既然已经提前看见了,那就能提前做出准备,就算不能阻止灾难,也可以减小它造成的危害。
那么影子究竟看见了什么呢?艾拉不觉得这场灾难会让影子放弃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决定接着看下去,
色彩继续转动,色调变得更加阴沉压抑了,他看见厮杀在一起的人们,看见了站在克拉夫特高塔上的克莱斯特,他的画发生了一些变化,除了一些简单的轮廓之外,就只是纯粹的一点光。
艾拉想要看得更多,但头部一阵刺痛,画面已经重新被打乱成凌乱的色彩,以她的魔力水准似乎只能看到这个地方。
她还是没能看见让影子都感到畏惧的未来,那是让西比拉放弃了不老不死,冒险想要成神的未来,单纯是艾拉之前看到的那些还远远不够。
艾拉试着使用赫尔墨斯之眼,但它却暂时失去了回应。
女孩想:
“算了,想得太多也没什么用了,现在应该离开这里和翎他们会和,回克拉夫特把看到的东西报告给克莱斯特教授。还需要想办法修复赫尔墨斯之眼,影子放弃争夺我的身体后,这件道具的副作用应该就会减弱很多,如果能恢复使用就最好了。”
她毕竟已经落后了整整四年,如果有赫尔墨斯之眼的帮助,那追赶起来也会快很多。
石室摇晃了一下,艾拉惊觉的退后,她嗅到了一些让人不安的味道。
在西比拉遗骸的胸口,空洞处悬浮的宝石依旧旋转着,吸收着光芒,虽然西比拉已经失败了,但她遗留的仪式还在持续发挥着作用。
被称为“黄金杯”的贤者之石还在持续不断的吸收魔力,但仪式的关键,西比拉的遗体吸收魔力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态。贤者之石多余的魔力无处输送,开始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