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巴黎东郊的蒙特勒伊坟地,奥斯曼男爵的改建工程还没有覆盖到这么偏远的位置。
在公墓的角落处有一座破旧的木屋,弗雷德让翎找的人就住在这里。
粗糙的玻璃后隐约可见昏黄的油灯,随着少女靠近,门后传来一阵犬吠。
在一声犹如夜枭的呵斥声过后,木门被拉开了一点缝隙。
“夜晚的坟地不是小孩子该来得地方。”
翎将一封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信封被什么人接了过去,随后木屋内再次变得安静。
几分钟后,木门被打开。
在十分狭窄的空间内堆积着肮脏的衣物,食物残渣,大大小小的玻璃器具,金属仪器,工作台,和一条秃了半截身子的老狗,分不清是血污还是油渍的污垢附着在所有东西也包括房间的主人身上。
木椅上坐着一个黑衣黑裤的老人,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肮脏凌乱的胡须从上唇垂至胸前。
那副架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应该是木屋内唯一值钱的东西,但镜片上满是指纹和油污,他却懒得擦上一擦。
老人镜片后的眼睛上翻,黄浊的眼白内布满血丝。
“是墨菲斯特家的小子让你来的,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弗雷德的女儿,翎·墨菲斯特。。。。。。您就是德米特里·道尔顿大师?”
翎回答道,一面上下打量着歪在椅子里的老人,她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守墓人和弗雷德描述的炼金大师联系起来。
蜷缩在老人脚下的大狗打了个哈欠,然后溜出木门。
老人愣了愣,像是第一时间并没能把那个名字和自己联系起来。
“嘿。。。。。。倒是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
“可以让那个待在硬币里的女孩出来了,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吧?”
艾拉的气息隐匿在银币中,即使使用灵视也很难发现,更不要说辨认出这个特殊魂体的性别了。
但一切秘密在老人的眼中似乎都无法隐瞒。
德米特里打量着灵视中浮现的那团模糊的乳白雾气,挠了挠头发,开始忙活起来。
“不是亡魂但也不是普通的离体意识,状态确实有些奇怪。。。。。。我听说你是霍华德·尤瑟夫的弟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工作台上的杂物推向角落,抄起一只油腻的羽毛笔,吸满某种不知名的药液开始在木桌表面绘制图形。
艾拉闻言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她的心情又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德米特里已经绘制完了图形,那应该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炼金阵,并分别在中央和几个位置留下了拳头大小的空白。
“霍华德那个小子啊。。。。。。一直都不太聪明,我听说他尝试过去另一个世界寻找自己的弟子,你在那边见到他了吗?”
他分别将闪烁着星光的黑色矿石,橄榄枝,铜锈和某种生物组织填入空白,然后接过翎手中的银币,放置在炼金阵的中央。
阵法中央升腾起惨绿色的火焰,艾拉的状态在这个瞬间变得十分稳定,一个虚幻的身影摆脱银币,出现在法阵的中央。
虽然无法做到这个动作,但艾拉还是习惯的深呼吸,想要压抑住向外漫延的情感,良久后她才回答道:
“见到了。”
德米特里罕见的停住了手里的工作,良久后才耸了耸肩,笑着说:
“那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至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