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的嗓音变得嘶哑,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开始压倒一切。伴随着强烈的耳鸣,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有什么东西顺着大脑流入了眼球内的血管,让维多利亚肉眼所见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又看见了唱歌的尸体,流淌在空气中的赤色绸缎,从墙壁里渗透出的海水和暗淡月光。
她看见尼尔斯的五官在脸上流动,他看起来似乎变矮变纤细了一些,声音也逐渐更加柔和乃至中性化。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坐在书房高背椅里的菲蒂利,或者该说是阿比盖尔·该隐?
“菲蒂利·哈杰,是你吗。。。。。。我想。。。。。。我想。”
那个女人比平时看上去要年幼许多,穿着黑色的晚礼裙坐在高背椅上,她被尸体们簇拥着,看起来高高在上。
不,那真的是尼尔斯或者菲蒂利吗?也许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也许维多利亚仍躺在巴黎的街头,一切都只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污秽吗。。。。。。你一直都在说些非常奇怪的东西呢。”
对方再一次用十字架的一端挑起她的下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枚佩戴了十几年的洛林十字架开始烫的吓人,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在炙烤着她下颌的皮肉。
心跳声变得难以忍受,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更加模糊了,就连那个“菲蒂利”的样子也开始变得有些难以分辨。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你想要什么。。。。。。就只是杀了我而已?”
【你看上去饿坏了。】
维多利亚不知道那声音是来自幻觉还是来自现实,它像是无意义的耳鸣又或者是让人发疯的呓语。
“恳求我的怜悯,现在,我就是你的主。”
那个黑裙的女人肆意大笑着,她用银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甜美的猩红色血液顺着他洁白的手臂蔓延,流向指尖润湿了指甲。“菲蒂利”把手指悬停在维多利亚的头上,触摸她的嘴唇。
在维多利亚的眼中,对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用长矛贯穿自己胸口的银发女巫。
“闭嘴,污秽!”
她大吼起来,想要咬断对方的手指仅剩的空气却因为这个动作被挤出咽喉。有什么如同蛇类的东西缠绕着她的四肢和身体,鳞片刮擦着维多利亚的皮肤,割出整齐的伤口。
猩红的蛇信在她的耳边颤动着,它咧开狰狞的嘴说:
【但你自己不就是个秽血种吗?】
维多利亚已经变得难以呼吸,但仍然呵斥着,
“狗屁不通的疯话!”
【启示?信仰?】
那张蛇脸竟然露出了酷似人类的微笑,
【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借口吧,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维多利亚,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样子吗?那个善良的店主人。】
那是维多利亚第一次成功执行任务,狩猎的对象是与他居住在同一座城市的亲切中年人,在暴露身份之前他似乎都是个善良的好人。
“他是渎神者!”
【但你从杀戮中感受到快乐了吧?】
蛇信上传来沙沙的声音,宁静的就像是风将落叶吹过湖面,又像是血液在皮肉下流淌。这种宁静让维多利亚忍不住想要沉沉睡去,她强打精神谩骂着:
“你尽管胡扯。。。。。。”
【假借神名,只是为了满足你那丑恶的嗜血欲望,通过杀戮来汲取血液。。。。。。维多利亚,你远比其他的秽血种更加狡猾且肮脏,他们至少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勾当。】
在宁静的湖面上,那座发光的建筑变得越来越遥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湖水下燃烧起赤红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