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年轻女仆解释道:
“诺伊斯夫人受到了茨密西家族的保护。。。。。。”
菲蒂利不由得对此感到有些惊讶,以她对尼尔斯的了解,抱着必死觉悟前往物质世界的他,不可能会因为这种口头上的保护而放弃对当年那些亲族的追杀。即使其他氏族或者党派事后想要报复,他们也只会发现一个空空荡荡的陨星古堡和血统稀薄的家仆佣人。
所以尼尔斯没有动手的理由就只有——茨密西家族中有让他感到忌惮的直接战力。
“带我去见见他们。”
菲蒂利的语气平淡,但女仆的身体却不由得有些发抖,在她的记忆中城堡的前一任主人在杀人之前也是一样,口气平淡像是要去享用下午茶。
虽然像她这种地位的仆人是不被允许在这个时间进入城堡的,但女仆小姐也同样不敢质疑菲蒂利的决定。
随着两人的脚步声在大厅前的长廊中响起,年老的管家亨德勒皱眉从大厅里迎了上来。最近一段时间里时局动荡,而那群聚在城堡里的人只会商量着分配属于他们的利益,所以亚伯兰家族的大量事物都压在了老亨德勒的肩膀上。
他已经快六十岁了,这放在普通的秽血身上是一个接近失控,要不了多久就需要躺在棺材里等死的年纪。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如果下一任的城堡主人不再继续雇佣他,那老亨德勒就很难拥有一个安详的晚年。
所以不管是这个新来不久的女仆违反了城堡主人的规定,亦或是有什么她无法阻拦的大人物不声不响的来到了庄园,这二者对于老管家来说都是一件麻烦事。
老人尽量保持着脸色如常,但那个拥有池面铂金色长发的女人却让他的精神在一瞬间陷入了恍惚。
一瓶价值不菲的原本要送去会客厅的红酒摔碎在地板上,亨德勒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且发颤:
“您。。。。。。您是。。。。。。阿比盖尔小姐?”
菲蒂利觉得眼前的老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她回忆起自己在十年前的城堡里就见过这个老人。亨德勒算是亚伯兰家族中少数几个身份低贱并且可以称得上保持人性的秽血种,至少他是当年最有能力组织菲蒂利出逃但却并没有这么做的人。
大概尼尔斯把他留下来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吧,菲蒂利恍惚间觉得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正在对自己微笑。
——
“是我,我回来了。”
她现在没有叙旧或者感怀的心情,只是继续说道:
“带路吧,让我看看现在都是一群什么货色自称是亚伯兰的继承人。”
亚伯兰的继承人早就该死了,这个家族的每一个成员,每一根毛发每一滴血中都流淌着罪孽与污秽。如果有什么人愿意在这个时间里跳出来宣布自己是继承人,菲蒂利也不介意顺带处理尼尔斯之前没做完的工作。
——
陨星古堡的会客室古雅且颇有历史,除了被用于主体的星空和陨石装饰外,几张磨砂处理的黑曜石家具也显得颇有格调。
成列在柜子上的瓷器或者墙壁上的油画,放在以诺的上城区大都能卖出数千白金币的价格。而这种货币甚至因为额度过大而很少在普通的交易中出现。
“真不知道女王陛下是怎么想的,一个在十年前就逃走的叛徒有什么资格继承亚伯兰?”
一个打扮华丽的年轻人站在几张沙发中间,配合着夸张的肢体语言。
“他们真是疯了,只有疯子才会把古老尊贵的陨星古堡交给一个来自异乡的野蛮人,不管阿比盖尔的血统如何尊贵,十年在外的时间也足够把她变成一个毫无品味的贱民了!”
“也许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她们终究缺少我们的逻辑思维和理性。”
一个年龄稍大的老人表情严肃,他一本正经的评价道。
“那个总是睡不醒的女王大概想要在密党里扶持一个和自己一某一样的花瓶。”
“绝妙的比喻!”
在场的人们哄笑起来,只除了一个安静靠在沙发里的男人。那是个蓄着短须的中年人,也就是女仆口中的威克里夫大人,陨星古堡现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