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认真的回答道,
“因为你的气息中没有污秽的味道,秽血的嗅觉很容易就能分辨这种差异。”
“也许你需要适当的发泄情绪,多和人说说话,或者找个机会哭一场。我觉得在这里就不错,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回避。”
赤红色长发的少女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原本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反而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以伊莱恩的骄傲不可能在陌生人的面前过多展现自身的脆弱,说到底,她毕竟也是个贝鲁赛。
房间内的氤氲雾气尽数被她通过呼吸收回体内,不再向外扩散。
“没有这个必要,我已经觉得好多了,我不是那种把眼泪视作特权的小女孩……你刚才提到的只能说得上是心理问题,我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经过半分钟的调整,伊莱恩多少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理性,变得更像是过去的那个自信的自己。
“不,这二者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事实上这也可以说是答案的前置条件。”
邓肯摇了摇头,他含笑看着已经严重魅魔化的伊莱恩,眼神中没有掺杂丝毫欲望。在他的眼中,对方的魅力还远不及早已死去的索菲娅·尼古拉斯,和她相比眼前的魅魔只不过是尚未成熟的少女罢了,如果自己当时能和索菲娅有一个孩子的话。。。。。。大概就是和伊莱恩差不多的年纪。
想到这里,产生了些许感慨的邓肯嘴角上扬,
“我很好奇,你以为我会给你什么样的方法?”
伊莱恩想了想,
“也许是一个强力的魔法仪式,用来强化固定自身的意识?不对——”
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虽然能够抵御魅魔天赋魅惑的邓肯或许相当强大,但他的气息也远远没有像艾拉·威廉姆斯那样令人战栗。他能够完成的魔法仪式,后者没有理由无法完成,也没有特意让自己来请教邓肯的必要。
“或者是某种特殊的,能够剥离血统力量的方法,用它来削弱自己的本能。”
这一次她的语气笃定了几分,也许这是同盟的秘密研究,必须要在特殊的也只向同盟内部开放的隐秘岛屿内才能完成。
艾拉·威廉姆斯之所以没有尝试这种方法,是因为她作为执行官必须要掌握强大的力量,不能冒着削弱自己的危险来解决隐患。
伊莱恩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是准确的,邓肯·科尔里奇虽然依旧拥有着不俗的力量,但他现在的状态与情报中那个秽血新党议员,旧以诺近卫骑士统领相比却是明显有所下滑的。
她的猜测完全能够说明这一点,也许正是在通过某种方式下降血统力量后,这位以诺的执政官才会表现出衰老和弱化的迹象。
于是她不再提出新的猜测,就这么看着对方,并在内心开始衡量得失。
毫无疑问的,她不能再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了,在最近的几天时间里她就只有现在才获得了短暂的清醒,其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是在无法醒来的噩梦中挣扎着。
但是。。。。。。她能够完全舍弃掉魅魔血统带来的力量吗?
伊莱恩的瞳孔向内收缩,在这个瞬间她又回忆起了许多年前的事,回忆起那个已经被她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平庸弱小的自己。曾经保受期待,却缺乏天赋和能力,以至于对那份期待的源头抱有恐惧的自己。。。。。。事到如今,她真的能够舍弃血统赋予自己的一切吗?
回到过去,变回那个无力的自己——
她感到自己的脊椎在发冷,也许这种结局会比意志受到扭曲,甚至比失去生命还要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没有那种东西。”
“什么?”
伊莱恩愕然的抬起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应该就是正确答案才对,付出一定代价就能摆脱困境的方法。
“根本没有那么了不起的东西,你以为我能用一个魔法仪式或者咒语解决问题,或者用刀子切开手腕让受到诅咒的的血液流进排水渠里?”
邓肯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
“如果事情可以这么轻松就被解决的话,大概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让人讨厌的悲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