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争闹时,贝亦铭的电话响了起来。贝亦铭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程兮和凤凰鸟立刻禁言,双双用着毫不掩饰的星星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变严肃的贝亦铭。
肯定有猫腻……
贝亦铭一边听着电话,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有浓眉缓缓蹙起,最后眉间的“川”字犹如刀刻,深深地刻在眉间,久久未散。
程兮敏锐地觉察到事关苏好。果然,在贝亦铭挂了电话后,他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贝亦铭回答说“苏好被余牧关了起来”。
听到这话,凤凰鸟顿时就炸了毛,撒腿就要拨开人群向楼上跑。亏她还帮余牧说好话,这会儿就不争气地做出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她凤凰鸟再忍的话,“闺蜜”俩字就只剩一个“龟”字了。
幸而贝亦铭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鲁莽地冲上去。今天宴会上有身份的人太多,引起骚动可不太好。
贝亦铭抬头横扫了一周宴会厅,保镖并不太多,大部分都被分配到别墅外了。
贝亦铭暗自忖度了少顷,对两人道:“你们俩继续玩吧,我去看看。”
听此,凤凰鸟还不太愿意,想再辩驳一番,被程兮牢牢的拉住。有贝亦铭在,就没有摆不平的事,程兮也不知道这趋近于崇拜的想法从哪儿来的。
程兮诱惑她:“乖,听叔话,安静点,叔给你买糖吃。”
凤凰鸟:“……”
贝亦铭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穿着,剪裁合体,又气质非凡,像是真正的欧洲贵族伯爵,也更像是这座别墅真正的主人。一路畅行,走至三楼时,他平时的贴身保镖便走了过来,沉声道:“先生,最里面的一间。余副书记也在。”
贝亦铭点点头,突然转身叫了一名女佣过来,温言问道:“白小姐在几楼?”
“在四楼。”女佣答道。
“嗯,那就帮忙邀请她过来一下,就说贝先生想和她叙叙旧。”
贝亦铭在原地站了五分钟后,走向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雕花实木门紧锁,余牧正负手站在窗前,仰望天上的半轮明月。浅淡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而入,洒在余牧的西装肩上,周身被围拢在浅浅的暖黄色柔光下。仿似与月夜合为一体,带着淡淡的伤悴。
贝亦铭的右眼眯了一瞬,站在他身后,淡淡地看了口:“余副书记,似乎对月光很偏爱?楼下的宴会要开始了,晚些时候再来欣赏也不迟罢?”
余牧闻言转身,看到贝亦铭独身站在他面前。他上来的原因,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两人都没有说破。
余牧恢复了他原有的温文尔雅的模样,笑说:“听月楼头接太清,依楼听月最分明。月色太美,真是平时不常看到的。像我们这样常在办公室坐的人,月色难得,能看到这样的月色更难得啊。”
“哦?”贝亦铭面无表情的挑起了个音,“我倒认为,月色常有,能珍惜这月色的人不常有吧。你说呢?”
余牧手握钥匙的拳头一紧,俄顷,缓缓松开手,笑得温和有礼,“书记说得对。看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下楼吧?”
说罢,余牧绕过贝亦铭闲庭信步地走过去,贝亦铭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余牧顿下脚步,转头问道:“书记难道要在这里继续赏——我赏过的月?”
贝亦铭哂笑一声,目光从他半握的手掠过,漫不经心地道,“月之美,余副书记若是不爱再赏,我倒是心甘情愿再赏一番。哪怕是错过这晚宴,我也甘之如荠。”
两个人面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看去,却能看到每个人的眼中都平淡无波,没有任何笑意。
二人正僵持不下之间,忽然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两位书记,好久不见。”
坐在轮椅上的萧若飞,在白丫的推动下,出现在两人面前。
贝亦铭和余牧之间的暗涌,顿时消失无影。贝亦铭转身对萧若飞莞尔一笑,道:“萧先生,恭喜。”
萧若飞却是没有理会贝亦铭,指着门,冷冷地说:“开门。”
立刻有佣人走过来开门,余牧阻止不了,只能无力地看着那道门缓缓开启。好像这道门一开启,另一道门就被一同关上了。他再也锁不住她。
门刚打开,苏好便悠悠地从门里面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刚刚的歇斯底里,而是言笑晏晏,边拢了拢头发边道:“没想到进来整理一下礼服,却把自己反锁在门里了……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