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张,叫我小张就可以了,哦,实在对不起,我这上班快迟到了,你们是要……”
张凝匆匆扫了一眼槟榔小青年介绍的两人,来不及仔细看,按了一楼,手指放在关门键上端,无声询问他们是要下去还是出去?
中间那位带着墨镜全程冷着脸的男子,看都没看张凝一眼,抬起双腿垮了出去,槟榔小青年一边往电梯外走,一边挤眉弄眼地跟张凝道别,张凝没理会他,伸手按了关门键,电梯里没了其他人,突然就变得空荡荡了,在闷热的初夏里,她竟然觉得一丝凉气逼人。张凝忍不住抱紧了双臂,似乎刚刚那个墨镜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凝气息还残留在电梯里。
鬼使神差地,张凝就觉得,墨镜男人那通身的气场,是属于上位者才历练的出来的。
张凝大学学的是法律,研究生继续研习刑法。毕业后考了本市的公务员,在本市的中级人民法院上班,工作后就一直在刑庭,去年被提拔了,做了刑二庭副庭长。像她这个年纪,家里没有关系背景的能这么快做上副庭长,着实不容易,张凝也觉得是领导器重她,于是乎工作起来更是不要命了。忙起来的时候,‘白加黑,五加二’是常有的事。
下午,检察院送了几个刑事案子过来,其中一个故意杀人的案件,刑庭安排了张凝负责,张凝将检察院送来的几本案卷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转了转已经酸痛的脖子,低头一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张凝摸了摸已经饥肠辘辘的肚皮,合上了案卷出了单位大楼。
走到门口收发室的时候,看门的李大爷笑着探出了头。
“张法官,又忙到这么晚啊,这个点公交车不多了,张法官路上注意安全啊!”
张凝笑着应了声,刚走出法院大门,李大爷又从后头追了出来,
“哦,对了,张法官,我听说最近南山路那段不太安全,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打个的士回去吧,安全点……”
张凝道别了李大爷,想了想招手叫了辆的士。
虽然她本科加研究生一共学了七年的法律,对法律也已经形成了极高的信仰,可她也知道,法律并非是万能的。
战争和黑暗,犹如细菌般,是不可能完全被消灭的。在每一座城市里,都或多或少地残存着几股不为人道的黑势力,在光鲜发达的表面下,同样隐藏着争地盘抢势力的黑暗面。就像每个人的身体里都隐藏着致命的癌细胞一样,它会与其他细胞一起,跟生命宿体共存着。
的士车快要到南山路的时候,司机突然咒骂了一声,手上方向盘猛打,张凝被突然摔在后座上,撞晕了头。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啊,没摔疼吧?前面有黑势力火拼,咱们小老百姓还是避开比较好……前天我们车队有个的哥不怕死地走了南山路,结果当晚被砍了个半死,公安来录笔录还不敢多说,就怕那帮人事后报复……”
张凝随的士司机的话往南山路看去,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十个人影攒动,长刀在路灯下的照射下闪着亮光。司机还在心有余悸地叨叨不休,骂完了黑势力接着又开始骂政、府。
“公、安那帮人吃了饭不干事,说什么除暴安良,你看每天街上打架火拼,暗地里贩毒□□的那么多,他不管,老子上个月不过是晚交了几天电费,就给切了电线,你说这政、府是不是天天在为难咱们小老百姓啊,电视台不是天天在说什么幸福指数,幸福感嘛,你看咱们小老百姓的,无权无势的,每天不仅要担心被人无缘无故的砍了,还要担心家里的电源,煤气是不是被切断了,你说这样过日子,还提什么幸福感啊,唉……这日子过得没意思,没意思……”
张凝没有头脑发热的打电话报警,就像司机说的一样,她只是小老百姓,还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市井小民。她冷漠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畏手畏脚,贪生怕死。
电梯上到23楼时,张凝听到电梯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在接电话,张凝只听到一句‘等我过来’,电梯门就打开了。
早上碰到的墨镜男人一身肃杀地站在电梯外,脸上架着的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张凝还是从他紧紧抿住的唇线感受到了他的怒气。
张凝彻彻底底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面对浑身散发着冷暴气息的男人,她下意识地缩了脖子,屏住呼吸猫着身子溜出了电梯。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张凝又碰上了隔壁三人组。
面无表情地矗立在电梯里,一起散发‘生人勿近’的讯号。
槟榔小青年反常地没有嘻嘻哈哈跟张凝打招呼,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之后便一脸严肃。
张凝被三人组带来的冷风暴吓到了,谨慎地往后退开一步,让三人先行。
不知道是不是张凝的错觉,刚刚与三人擦身而过之际,她竟然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张凝越想越觉得隔壁新来的邻居透着诡异。早上回来,晚上出去,三个男人一起住着。
此后,张凝就有意识地避开隔壁,偶尔碰上了也再不会拿眼神与其对视,看见了便远远地退避开。
这几天让张凝头痛的是她手里刚接手的那个故意杀人的案子。
作为刑庭的法官,每年在张凝手里过的刑事案件数不胜数,因为犯罪危害性极其恶劣而被判死刑的案子也不少,这个故意杀人的案子也只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之所以让张凝侧目,是因为被告毛俊的犯罪动机。
从某一点来说,毛俊也只是一个被爱困住了的可怜人。
他单恋着一个像诗一样的女孩,女孩美丽而忧伤,因为她另有所爱,她被一个已婚中年男人深深地迷住。女孩尝试了很多种办法,中年男人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他是个顾家而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