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专注驾驶着房车的阿布德尔无奈笑道:“齐贝林先生这会儿都已经在飞越大西洋了,财团除了普通人就是波纹战士,我可不觉得他们能对付得了这家伙的嘴……”
“作为雇佣兵界的常青树,他自有一套油滑的处事法则,除了乔斯达先生这样的老油……呃,经验老道的人,一般人很难从他嘴里撬出经手过的雇主信息。”
花京院略一思索:“说得也是……”
“水……花京院……我好渴……”车尾密闭小房间的嘈杂声中忽然冒出一个嘶哑而颤颤巍巍的哀叫。
“波鲁那雷夫,水壶就在你边上。”花京院叹气道,“你可是第一时间就接受了顶级的医疗处理和波纹急救,那把刀也没伤到你的脏器,只是捅伤了膈肌……”
“可我还是伤患啊!花京院!你太不讲情义了!”后座一个白花花的身影唰的一下支起来,大声控诉着同伴的绝情。
金属水壶此时恰好递到波鲁那雷夫嘴边,一个银白的身影眨巴着大眼睛:“哥哥,给你水。”
“雪莉谢谢你呜呜呜呜呜——果然兄弟什么的都靠不住啊关键时刻还是得看亲爱的妹妹——”波鲁那雷夫感动地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一口干完了这个下午以来第三大壶水。
花京院在副驾驶座上无语地翻白眼:“行了波鲁那雷夫,要不是你刚醒来一看见雪莉就嚎啕大哭了整整一个钟头,也不至于现在那么口渴。”
“切,你就是嫉妒我有妹妹!”波鲁那雷夫满足地擦了擦唇边的水珠,倒头又躺到后座,“独生子女真可怜——”
正在座椅底下睡觉的伊奇因波鲁那雷夫的晃动而发出不满的呜吼,可惜没人理它。
——雪莉的那把巨大弯刀着实让伊奇收敛了很多,最起码它不悦时没再试着对波鲁那雷夫的脸放屁。
花京院额角青筋跳了跳,若不是亲眼看见了给这位法国同伴输送波纹能量的是齐贝林先生而不是乔斯达先生,他甚至要以为他是被后者的孩子气传染了:
“……伤患什么的就好好休息啊!波鲁那雷夫你再吵嚷我就让‘法皇’来包扎你的伤口!”
后座上的“伤患”遂识时务地闭嘴了——他一醒来就被雪莉用两大卷绷带缠得密密匝匝,这会儿浑身上下一溜儿都白得放光,要是再添上“绿之法皇”,怕不就真成阿布德尔家乡的土特产了。
——考虑到“法皇”的颜色,是远东某地的土特产也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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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荷斯“招供”起来跟他收钱一样快而精准。
比起支支吾吾的欧因哥,他的干脆利落让承太郎反而有些放心——虽说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家伙,但这份明摆着贪财又怕死的中立态度,倒是让人不必再多费心去揣测他的目的和动机。
据他所说,乔纳森并不是被迪奥强行关押在那栋宅子里,而更像是因什么难言之隐而“自愿”留在那儿。
他本来是受一个叫恩雅的老太婆邀请前来迪奥的府邸,和两名同为靠不法雇佣生存的替身使者,拉巴索和迪波一道抵达。
三人在一楼受恩雅简单款待后,本该各自领了猎杀乔斯达血脉的委托就离开,然而荷尔·荷斯出于谨慎,并没有和另两人一样直接走掉,而是偷偷留下,想自行了解一下有关这位有名无姓的神秘雇主的信息。
依他的说法,出手这么阔绰要求又那么简单的雇主太少见,他疑心这委托里藏着什么特殊的风险,而他又是绝不会拿自己安危冒险的人。
结果他绕了一圈没见着迪奥,倒是在那宅子的地下室里见到了一位自称乔纳森·乔斯达的蓝发年轻男人。
当时,那男人如同受难耶稣般被钉在一面墙上,很虚弱,但一看便知不容小觑。
他向荷尔·荷斯请求,用身上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为酬金,让他帮忙给他们传递一张用紫外线隐形墨水书写过的白纸,荷尔·荷斯虽觉奇怪,但既然这任务与迪奥发布的并不冲突,还是现场结款,谁又会和钱过不去?
然后,当他从地下室走出来,准备离开时,那个金发的恶魔般的高大身影赫然拦在了楼梯口。
“荷尔·荷斯,本迪奥可是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蠢货了——你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是吧?”
他听见对方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如惊雷般乍响,死亡般冰冷的气息萦绕在脖颈上久久难以散去,当即膝盖就一软,冷汗如瀑。
荷尔·荷斯复述时依然忍不住些微发颤,他苦笑着说,哪儿来什么天价的诱惑,那位大人只是心狠手辣、不容忍任何背叛罢了——在他那儿,支付违约金只有一个方式,就是献上自己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