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秋月顾雯三人,跪坐在灵堂前。
没有尸骨。
老顽童走的干净利落,原地化为灵气消散在天地间,干干净净,不染一尘,徒儿们想见他的遗容,竟是再也不能了。
秋月见严谨回来,拿手帕擦了擦眼泪道:“公子,老神仙去了,掌门说,走的很安详!”
大战一场,师父没了,严谨心里一阵难过,他将所有侍女赶出去。
许是灵力枯竭,南溟帝君又变成了顾慕的模样,师兄弟二人一起守在排位前。
这一守就是大半天。
无人说话。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些,好似一夜之间,斗转星移,天翻地覆,回落了这大半日,严谨才找回一点真实感。
他抬头看了看司空山里的遗物——修士的魂魄可以重新进入轮回,其实肉身腐朽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反正还有下辈子,看淡生死,是每一个合格修士的必修课。
师父去的时候,二个弟子都不在身边,按凡人习俗,亲人去世的最后时刻,亲近的人得聊表心意。严皇子拿着拂尘,恭恭敬敬的替老顽童擦拭桌面上不存在的灰,擦拭的时候心里居然很平静,仿佛得到了什么真理一般。
震荡过后,春涧堂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就连院内马厩里,老马师伯安安静静的,它最近已经不理会大猫的逗弄,甚至大猫送上门给它踹,它都懒得伸蹄子。
往昔的热闹随着夏日渐渐远去,已经过了中秋佳节,依稀记得,老顽童说要吃饺子,严谨当时还回他,说中秋节应该吃月饼。
那日生辰,严谨给老顽童画了一副画,那画就挂在床头,画中人白衣飘飘,神情祥和。
以后师父的音容笑貌,都只能是一把回忆。
严谨的眼眶热热的,险些落泪,身后有了细微动静,于是将眼泪倒回去,然后转身。
顾慕道:“师兄,衡阳山之困已解,落情生出的乱子,我也是时候回去南溟宫清理门户。”
严谨想也不想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顾慕摇了摇头,拒绝道:“师父孝期未过,师兄应该留在春涧堂守孝。”
南溟帝君剩下的的话没说出,不过他想自己师兄应该也知道,他回去以后,必定要面临一场血雨腥风,动荡不安,现在告别,不让师兄跟去南溟,是对严谨好。
顾慕觉得,他带着“绫罗镇的那一吻”,已经足够他回味无穷,无需在有更多。至于启明谷里,希望永远跟师兄在一起的痴心妄想,怕是难以实现。
严谨看着顾慕,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