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青云镇迎来的冬天的第一场雪,一个身怀六甲的蓝碎花头巾身穿浅蓝色棉袄背心的女子坐在屋檐下,静静地望着从天空慢慢飘下的片片白花。
碳炉上烧着一小壶水,四周散发着点心的香甜及茶叶独特的香味在屋檐下围绕着久久不散。
一个身穿着粉蓝色棉袄怀里抱着一件灰色狼毛披风的小丫头浑身被冻得发抖,幸好怀里那披风温热无比,她心里头有点舍不得递出去。可一有这个念头她立马摇了摇头,对郭芙兰说道:“夫人,天气太冷了,您还是把披风穿上,你穿得太小了,冷着就不好。”
郭芙兰望了她一眼,把黑枣吓了一跳缩起膊头低着头,可还是久久没听到回复,黑枣忍不住抱着那披风再往前再一步,把怀里头的披风递到自家夫人脸前,诚实又固执地说道:“老爷出门在外,叮嘱奴婢一定要照顾好夫人饮食起居,夫人今天穿得实在太单簿了。”
在厨房门口砍着柴的圆脸小丫头馒头听着忍不住心里为黑枣竖起了大拇指。
自家老爷被调去县城县令管辖的衙门里做事,跟着夫人去过一趟青云山后,“顺利无比”的见到了自家夫人骑着庞然大物凶狠无比的白虎在青云山四处溜达的壮举后,完全打破了两个小丫头对自家夫人少言善良随和的形象。
那天她们被吓得把自己是两只腿走路的人退化为四脚滚爬下山,最后还是马大哥在山脚下拉着板车把她们两个哭成泥人似的人儿拉回镇上,身上的新衣服都破得不能穿了。打那天事后,她们俩打死也不跟夫人上山了。
那拉着板车的马小强望着抱在板车上面哭的两个小丫头,不厚道地低着头笑了。大嫂厌这两个小丫头太粘人了,专门逗她们上山用白虎吓唬她们,后怕她们在山下被坏人捡了回去做媳妇,提前通知他在山上捡人。
同时他也给远在县城牢房里做事的程景浩点了把祝他回来后好运的灯,在府里感觉大嫂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我也不用。”郭芙兰望着快要递到脸上的狼毛披风,皱起眉头对她说道,今天第四次拒绝这孩子,她的脑子是不是生锈了。
“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我们穿着棉袄都冷成这样子,夫人就秋衣加件棉袄背心,实在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郭芙兰气了,好不容易走了位啰嗦男,却又多出个老妈子。
她伸手一把握着那小丫头拿着披风露出来冰冷的手,那热乎乎又粗糙的手温比冰冷的手里传到黑枣的大脑里,黑枣也讶然了。
“我的手都比你的手暖和,你觉得我还用穿这个披风吗?”郭芙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推开那披风,悠然地自个儿泡起茶来。
“可是衙门夫人都冷得穿几件大衣,街上的行人个个都穿着棉袄披风什么的,你穿得实在太单簿了。”黑枣这时知道自家夫人确实不冷,但是脑子就是硬梆梆地转不弯来。
“别个冷别人穿得多是别人的事,这世界还有人大雪天不穿衣服在雪地里玩雪,若是你见着这类人是不是也跟着脱下衣服。”郭芙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都被程赖皮洗脑成功了,说再多也没用。
“我那狼毛披风是不是很暖和?”
“呃,是的夫人,我我我不是专门为了抱着它暖和而催你穿上它的,你不穿的话我现在拿回房间。”黑枣以为郭芙兰在责备她,害怕地连忙解释,并急步想把怀里的披风拿回房内。
“那个黑头,仓库里还堆着一些狼皮兔皮,你有空就拿一些出来,给府里所有人都做一套衣服或披风出来,别整天呆在我侧边看着,看得我心慌不自在。”郭芙兰揉了揉发痛的头,出声叫住了她。
“吓,夫人,奴婢叫黑枣。”
“嗯,黑枣,去仓库里拿些皮毛出来把给大伙一人做一件衣裳或者披风。”郭芙兰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拿起刚泡好的桔普喝了一口,享受嘴里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