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伟,我打算让你到北京去找找冯志强老师,把他的拳引到咱郯城来。”
刘全伟,年轻力壮,人高马大,是个典型的山东大汉。他跟高宗藩练几年拳,功夫挺扎实。听说师傅让他去北京找名家学拳,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当然从心里想去。可是从没听师傅讲过,他老人家与冯老师有什么关系,去了人家不教咋办?所以他沉吟半天没说话。
高宗藩问:“你不想去?”
“想,”刘全伟生怕失掉这个机会,忙说,“老师,我做梦都想多学点东西,哪能不愿去呢?我怕的是,和人家一面不识,人家不睬咱怎办?”
高宗藩笑了笑说:“事在人为嘛,我教你个法,他必教你。”
“什么法,师傅?”刘全伟知道自己的师傅一向“点子”多。
“别管什么法,”高宗藩说,“你先把冯志强的”二十四式“练好才有本钱说话。”
“您放心,我已经会了。”
“不行,会不等于好。我要你一招一式重新练,咱自己先满意才能拿出去给冯志强看。你要知道,这才真是去”班门弄斧“!”说完他把一本书递给刘全伟。全伟双手接过一看,正是他踏破新华书店门槛没买到的冯志强编写的“二十四式”陈式太极拳一书。
不消几天,刘全伟的“二十四式”陈式太极拳果然打得是那么回事儿了。一天晨练结束后,高宗藩把刘全伟留下来,向他面授机宜,催他回家收拾行装抓紧上路。
刘全伟犹犹豫豫来到北京。师傅虽教了他“法”,可是管不管用,用得当不得当,还得靠自己去闯。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平时在师傅跟前学拳的“胳肢窝日子”多好过!
全伟在天坛公园里找到了冯志强。冯老师正在教几个日本人太极拳。那些日本朋友学得还真下劲,一招一式,一丝不苟。一个青年在做“摆脚跌叉”时,动作老是不到位。这一式是有两组动作组成的,先是身体右转,重心左移,左膝弓出;两掌相系右逆缠、左顺缠平移到身体右侧;右脚提起,自左而上经胸前向右横摆;两掌变左逆缠、右顺缠,由右肩侧向左摆,左、右两掌先后横行迎拍右脚面的外侧;接下来两掌变拳,左手内逆缠自左向下经胸前向右划弧,右手外顺缠下落于腹前,两臂合劲交叉于胸前,左拳置于右臂上;右脚横摆后,自右下落,于左脚旁蹬地震脚,全身气力向下沉,左脚脚尖翘起,以脚跟贴地向左划出,右膝里扣、松胯、合裆下沉,臀部、右膝里侧和左腿后侧一齐贴地。这两部分各自要在同时做好的基础上一气呵成,动作难度的确是够大的。但是做完这个式子,总不能老“跌”在那儿不动吧,你还得起来再接下一式,这就更难了。对于一个没有基本功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可这位日本朋友毫不退缩,他一遍又一遍地苦练。只见他头上蒸腾着热气,嘴唇上留下几个深深的白牙印。
刘全伟心想,人家日本人飘洋过海到中国来学拳,要克服多少艰难险阻啊?自己从郯城到北京,跟他们相比困难还算什么?况且,自己还有更大的优势:一是没有语言障碍,二是自己有一定的武术基础。想到这些,他的胆子壮多了。
就在这时,冯志强老师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年轻的生人。微笑着问道:“同志你是哪里来的;有什么事吗?”
刘全伟见冯老师闲下来了,就不失时机地迎了上去:“冯老师,我是你的学生,想请您再给整整架子。”
冯志强上下打量一下刘全伟,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青年,就说:“很抱歉,我眼拙,实在想不起你来了。”这时,几个日本朋友围了过来。冯志强大概是怕同胞在国际友人面前失面子,赶紧说:“你练一趟给我看看吧?”刘全伟巴不得这句话,抱拳施了一礼就演练起来。此时他再也不腼腆了,想到的只是怎样把拳打好,目的是想给冯老师一个良好的初步印象,再者也是不肯在小日本人面前示弱。
刘全伟毕竟跟高宗藩练过几年拳,基本功很扎实。常言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冯志强见这小伙子功夫的确不凡,点头笑了:“小伙子,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从哪里来的?”
“郯城,山东省郯城县。”刘全伟收住拳势说。
“我说怎么眼生呢?你专来学拳的?”
“是的,是俺老师派我专程来拜访冯先生的;”
冯志强被面前这个小伙子的精神感动了。他在整套拳中抽出几个单式子叫刘全伟做,他边看边点头。刘全伟做“摆脚跌叉”时,冯老师还把那位日本青年喊过来认真地看呢。
冯志强打发走日本朋友后,仍然不解地问刘全伟:“你这趟拳到底是跟谁学的?”
“俺老师高宗藩。”
“你老师又是跟谁学的?”
“您出的这本书。”刘全伟拿出冯志强著的太极拳书,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冯志强更感动了,他拉住刘全伟的手说:“凭你这种精神,我教你,我教你!以后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刘全伟请冯志强整了整拳架子,又解释了几处疑点,便回来了。后来他又去过北京多次,与冯志强结下了很深的师生情谊,从冯志强那儿,刘全伟也着实学了不少东西。
毕秋生跟淄博一个姓牛的朋友学了八十三式老架子太极拳,后来教给了刘辉和秘登平两个师弟。因为一传再传,就怕走样。正好秘登平要去济南上大学,高宗藩就把学好这趟拳的任务交给了他。因为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