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是出去吧。”
齐宿关上卫生间的门前,好像听到里面一声极轻的低笑。
‘咔嚓。’
磨砂玻璃门关闭。
齐宿靠着门板,整张红透的俏脸埋进那大捧向日葵里。
啊。
他刚才在干什么?
出来时,齐宿已经把花束拆开了,修长的指骨持着专用的花艺剪,修裁多余的花杆叶子,高低有序地往花瓶里插。
他审美很好,即便没有专门学过花艺经手的插花也极具艺术感。
薛知恩直勾勾盯着这位一头黄毛,一条花臂,一耳银钉,还系着居家围裙满目柔情插花的北方大汉。
不良系男妈妈?
“你在做什么?”
“你看看,”齐宿笑着摆正另外插好的花瓶,“正好可以放在客餐厅。”
薛知恩淡淡瞥过,抱臂说:“可那是送给你的,你摆在我家算什么?”
“……”齐宿差点把手里的花枝掐断,说话结巴,“我……我以为你是买来让我摆……摆上……”
他脑袋越来越低,薛知恩歪头追着他的脸蛋,瞧见一片红通通。
薛知恩好笑:“在你眼里我只会奴役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齐宿立马抬头。
薛知恩坐到他拉开的椅子上,随意拿起根小太阳似的向日葵,晃晃,状似无意开口。
“我之前看见你的房间有一捧枯的。”
既然枯成那样的他都还留着,那就证明他很喜欢。
齐宿记起易苒那次,在心底默默感谢一把她的莽撞。
悄悄揪着手指,朝薛知恩打听。
“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薛知恩瞧他。
她的目光像某种甜蜜诱惑的暗示,齐宿被灼得发臊:“向、向日葵。”
“我不喜欢花,”薛知恩漠然说,“任何花都不喜欢。”
完全没想到的回答,齐宿揪在一起的手指松开,表情有些空白:“啊……是吗……”
只是,这时下颌被带着晨露的花枝挑起,措不及防撞入她幽深的眼底:“但我记得有人在机场跳着要送我这个——”
“齐先生,你说你是我的粉丝,你当时在场,看到‘他’是谁了吗?”
那时高举的向日葵太过于闪耀,薛知恩想不记住都难。
她看到齐宿珍藏在卧室那束向日葵的扎带时就认出来了。
他确实是她的粉丝。
这点毋庸置疑。
但……
她是个没良心的,不竖起尖刺将他伤得伤痕累累不可能跟他平心静气。
别人对她嘘寒问暖。
她转头把人踹进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