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财产尽数留给了只认识一年不到的男人。
并且不在乎公司改姓齐。
大把大把的财富给的干干净净,仿若对世界毫无留恋。
齐宿看着那些比他投给她的钱,百倍千倍奉还的遗产。
只觉大脑空白,双目失明。
律师将一支笔递给他。
“齐先生,在这里签字确认,等所有遗产交接程序走完,纳完税金,您就是下一任首都首富。”
吞并崔家的薛氏无比强盛,挤身顶端,而就是在这蒸蒸日上的时刻。
掌舵人将其转手让人。
让给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天才画家。
齐宿没有签。
他不知道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他活到今天,追的,为的,从来不是这些让人冷到透骨的数字。
“……薛知恩……在哪儿?”
他反复地问。
律师们相互看一眼,掏出公文包。
“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派人去寻找,但只找到这个。”
那是一个小型的运动相机。
“我们想,这个给您比较好。”
“……”
律师团离开了。
他们觉得齐宿需要消化的空间。
万籁俱静。
齐宿紧攥在桌上的五指松开,苍白的指尖去够那台相机。
相机里的视频很长,大多是切片样式的画面,中间参杂了女声咬字清晰的记录。
镜头对准她被寒风吹红的脸,背后是白层皑皑的高山。
“这里是欧洲的南部阿尔卑斯山,未开发的山段。”
“我是薛知恩。”
“这是我第三次来。”
大概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她指向最高的那座山峰。
“第一次,我忤逆了母亲战胜了极峰速降,那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我时常会回忆起那时肾上腺素飙升,冲破牢笼的快感。”
“我以为我能享受半生那种极致的感受。”
“没想到命运如此不眷顾我。”
她笑着指直升机之下的峰峦。
“我在这段,我从未当回事过的比赛出了事故。”
薛知恩狂妄一生,为狂妄狠狠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