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炎炎烈日之下,身穿一袭白纱裹胸紧身衣的女子,飘然荡下。女子挽着朝云发髻,淡淡胭脂红下,难掩那一抹娇人的红晕,肌肤更似冰如雪,晶莹剔透,纤纤细长的香藕手臂,水葱似的指甲,无一不承托着女子的美貌不凡。
只是那女子的花容,却被一层水雾烟波遮挡得严严实实,春光未泄露出分毫。伊林眸光呆滞,那水雾烟波似蕴含着某种魔力,使其深陷其内,无法自拔。
女子纱带飞舞,赤足而落,荡起阵阵奇香。伊林不自觉的深嗅一口,只觉神情如燕,飘飘欲仙。
女子刚一落下,碎步走向近前,两只纤纤玉手,轻合腰际,俯身行礼,柔声细语道:“玉面狐第七十八代传人玲珑烟,拜见镇南天王传人!”。
镇南天王?蛊雕?伊林心中此时浮现出一行字,正是“叱咤蛮兽诸岛,法力无比滔天,镇南天王蛊雕?衣冠冢”。
难道这女子口中的镇南天王,正是那衣冠冢内的妖邪!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何时又成了妖邪的传人?
伊林眸光微闪,体内神识暗自运转一圈,登时觉得脑清目明,那种微妙的感觉,也渐行消退。他如今有许多疑问,此处不是那剑谷灵矿底部的桃源圣地嘛,这女子是何时进来的?且抛开这些不说,这女子一上来,便劈头盖脸的讲了一大堆不知所以然的话,弄得他云山雾绕,不明所以。
什么玉面狐?什么镇南天王?什么传人?难道说此女得了失心疯不成?
女子的花容仍笼罩着水雾烟波,无视其面。那浓烈的女儿香气,如冰似雪的肌肤,纤细如香藕的手臂,丰满欲坠的酥胸,距离伊林如此之近,却免不了让他浮想联翩。
伊林也是过来人,儿女缠绵鱼水之欢情,自然早已尝过,加之其神识庞大异常。此等诱人的狐媚之术,又怎能逃得了他的法眼,他只仅仅默念了几句经言,便恢复了常态。
“不愧为镇南天王的传人,玲珑烟佩服佩服!”那自称玲珑烟的女子并未起身,仍双手合于腰际,俯身半蹲。
此女又提到了镇南天王?难道与其有何瓜葛不成?
“你叫玲珑烟?名字诗情画意,起的着实好!对了,你尊我为镇南天王的传人,却又是为何?”伊林见此女彬彬有礼,言辞凿凿,颇具章法,像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心中不禁暗赞了几分。又见女子口口尊称,不像是对其不利之人,是以警惕之心落下了几分。
“玲珑烟谢过大人的夸赞,大人乃从上古传送阵中而来,自然是得到了蛊雕大人的真传,是以尊称大人为镇南天王传人,实则情理之中。再者说来,自上古至今,我玉面狐一族,始终看守这阵天福地,以泽其佑,世世代代固守蛊雕大人的遗命,一刻不敢懈怠,等待着大人的归来。没想到整整七十八代了,终于让玲珑烟等到了大人的归来”玲珑烟同样对伊林谦恭平和的表现,感到极为的吃惊,要知道历代妖王之中,无一不是凶狠毒辣的角色,而眼前的伊林却恰恰相反,这令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伊林闻言目露惊疑,大吃一惊,从上古传送阵中而来?难道是无意间开启了那超远距离传送阵?如若真是那样的话,此地又是哪里?
“什么?你是说我从这传送阵中而来?那此地又是哪里?难道不是剑谷灵矿底部嘛?”伊林目若晨星,莹莹发亮,近乎于失声的惊呼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玲珑烟
玲珑烟面部烟波荡漾,凝聚涡散,实则有些讶然。她那纤纤如藕的身姿,似微风轻拂,稍稍颤动,道:“玲珑烟绝不敢与大人言语相欺,大人的确是从这传送阵而来,至于大人所言之事,玲珑烟却不明其意,此地乃内海三十六岛之一,万星岛,而这座传送阵正是万星岛北部的阵天福地。”。
伊林眸光迸射,脑中如五雷轰顶,嗡嗡作响,什么三十六岛?什么万星岛?什么阵天福地?他全然不知,难道说此地已不属于中州地界?
伊林眉头紧锁,带着满脑子疑问,开口问道:“玲珑姑娘,你既然说此地是万星岛,那可知它隶属于哪一大洲?”。
玲珑烟仍保持俯身半蹲的姿势,面部的烟波并未散去,洁白如玉的娇躯剧颤,忙称罪道:“玉面狐世代都是镇南天王的奴仆,玲珑烟怎敢造次,大人还是唤奴婢为烟儿吧,大人所问,烟儿实在不知,只是此地自古以来都称之蛮兽岛,至于其隶属于哪一大洲,烟儿闻所未闻,还请大人恕罪”。玉面狐祖先曾与初代镇南天王,签下血咒契约,愿世代奉其左右。怎料世代镇南天王都是喜怒无常的暴虐之辈,玉面狐后代身受其害,然则忌于血咒契约的挟制,均又无可奈何。如今眼前伊林的谦恭平和,泰然近人,怎能不让玲珑烟感到惶恐万分。
“蛮兽岛?”伊林暗惊,看来真的是触动了那上古传送大阵,竟被其意外传送到了此地。也罢,也罢,反正都已经笃定心思,遨游五洲,既然来到此地,便也顺其自然。
玲珑烟话中之意,如秃子头上的跳蚤,在明显不过了。由于伊林是从上古传送阵传过来的,她显然误认为其是镇南天王的传人,是以尊其为大人。伊林虽说年纪尚小,不过这人情世故,却不可谓不老奸巨猾,即使不用观容阅色,单单从言语之中,便可分析出一二,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伊林打算就此应承下来,在这庞大的未知世界里,有个如此美艳的奴仆,也总比孤身一人强。他整理了一下篷不成形的发髻,捋了一把炸刺的胡须,从破烂不堪的衣袍上,撕下一块还算完整的灰布,遮住了敏感部位。然后他干咳一声,语调盛气道:“烟儿不必自责,也怪我过于唐突,对了,日后你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大人的尊称于我,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过于生分,你还是叫我伊林吧!”。
玲珑烟娇躯剧颤,俯身半蹲的身姿,登时跪伏于地,连称不敢,忙道:“烟儿一介奴婢贱身,怎可直呼大人的名讳,烟儿不敢,烟儿不敢……”。
伊林挠了挠如帐篷的发髻,嘿嘿一声朗笑,道:“烟儿不必如此惊慌,我观你我年龄相仿,还是平辈相交,什么大人不大人的,直呼我的名讳,无妨的!”。
玲珑烟倍感受宠若惊,连忙磕头谢恩,道:“虽然大人赦免烟儿无罪,但是烟儿也不敢直呼大人的名讳。既然大人不喜如此尊称,那么烟儿…烟儿便擅自做主,尊称大人为…为…公子,不知大人意下如何?”。玉面狐七十几代传人,侍奉过的镇南天王无数,却没有遇见过一个如此平易近人的妖王,为此玲珑烟心念上苍眷顾,暗自窃喜。
伊林面容僵硬,有些愕然,话已说道这份上,玲珑烟却仍然如此执拗,不肯直呼其名。虽说公子之称,他也不甚喜欢,然则继续纠缠于此,也是白白lang费工夫。
“好吧,好吧,全依烟儿之意。地上寒凉如冰,对女儿家的身体甚为不好,还不快些起身”伊林见爬伏于地上的玲珑眼,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心疼,忙招呼她起身。
玲珑烟此时早已神魂天外,哪里还能听进伊林的言语。自出生以来,她一直守在这阵天福地之中,从未踏出半步,除了师傅以外,未见过其他人。
师傅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对她态度极为冰冷,甚至十几年来未曾与她讲过话,即使开口也都是严词厉语。如今一直视为凌驾于九霄的妖王,却如此对她嘘寒问暖,怎能不叫她沉如死寂的心田,泛起阵阵波澜,面部的铅雾水烟,为此也荡去了几分,隐隐约约露出了藏于其后的真容,那是一副久居寒宫、超脱凡尘的绝世面容。
这一切只是转瞬间的事,很快那层厚厚的铅雾水烟,再次席卷而来,重新裹住了玲珑烟的面容。
然则如此短暂的显容,却更似犹抱琵琶半遮面,令人眸光深陷其内,无法自拔,定格在那朦胧一刻,延展出无尽的遐想。
伊林虽已斩断情根,然则并非圣贤仙尊,是以不免眸光火热,略有失态,幸亏其体内神识庞大,仅仅暗自运转一圈,便恢复了常态。
伊林挪开目光,再次干咳一声,嘴唇连动,支支吾吾不明所言。玲珑烟见眼前的新主人,如此易相处,心中的顾忌放下了几分,再见其支支吾吾的模样,十分好笑,当下没憋住,竟“扑嚇”一声笑了起来。
那些历代妖王的各种暴虐事迹,毕竟都是从师傅口中得知的,玲珑烟并未亲身经历,是以与伊林才聊过几句,便彻底的放下了包袱,隐然有些打成一片之意。
如此忘却身份,轻松的相交,伊林自然乐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