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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弄刚才在茶馆里听到的新奇故事,可见这几人都沉默不语地坐着,便也只好郁闷地埋头驾车。

回程的路上,因骡车不像来时负重过多,荀哥儿便和芸娘一左一后地坐在骡车上,萧靖北一人骑着马,紧紧行在骡车旁边,他不断勒紧缰绳,调整着马的步伐,始终配合骡子的速度。

荀哥儿紧紧抱着怀里的一摞书,垂头想着心事。他是确实喜欢读书,也明白父亲的抱负,可他跟柳大夫学医后,柳大夫对他的期望甚高,他实在不愿辜负柳大夫,更不想因读书一事耽误姐姐。荀哥儿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左思右想,面色郁郁。

宋芸娘紧紧握着手里的小木盒,觉得如火炭般烫手。刚才她悄悄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躺着一只白玉手镯,色泽温润细腻,通透无暇,一看便是佳品,更让她内心难安。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将许安平视为兄长,虽然隐隐约约知道许安平的情义,但因种种原因,却从未往更深远处想。况且,许安平在张家堡时还是个青涩的少年,满腹的情怀往往只流露于眼神之中,连暧昧的话语都不曾多说一句,哪里敢像今日这般大胆地示意,害得芸娘猝不及防,无所适从。可是……许安平对芸娘的情义越深,表现越明显,她便越害怕,越退缩。今日她若不接这盒子,便是对许安平太过残忍,可她接了这盒子,便是鼓励了他,势必让他的感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她不知该如何阻止许安平越来越浓烈的感情,她已经将许家人看做了自己的亲人,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便是自己的亲人……宋芸娘眉头深锁,陷入深深的自责和为难之中。

萧靖北默默骑在马上,也是满腹心事。他虽活了二十多年,不但娶了妻,连孩子也快五岁了,可却从未尝过情滋味。在京城时,因家里微妙的气氛,他便也和父亲一样寄情于武学,在男女感情一事上很是淡然。到了成亲的时候,也只是和京城里其他富贵家的公子一样,听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下去,想不到家里出了那样大的变故。来到这边境,就好像是在另一个绝然不同的世界重生了一般。遇到宋芸娘后,和芸娘的每次接触都带给他不同的感触和震撼,他从未见过芸娘这般热情、善良、坚韧、活力的女子,却也在一次次震撼中不知不觉被芸娘吸引,慢慢有了患得患失的情愫,竟然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他的满腹心事未能对芸娘表达,今日却杀出来一个勇猛无畏的许安平,许安平清白的身世、干净的过往以及和芸娘五年的情谊,让一向无所畏惧的他居然生出了些许退缩之心……

此时早已过正午时分,太阳被密密的云层严严实实地挡住,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正像宋芸娘他们三人灰暗的心情。一路上,宋芸娘他们三人都在低头沉默地想着心事,连错过了午饭时间也不自觉,只有刘栓财地一边孤寂地驾车,一边默默地啃着包子,心里在纳闷这三个人逛个街居然会累得如此模样,看来自己不陪他们一起再接着逛街实在是明智之举。

回到张家堡,萧靖北和宋芸娘他们直接在永镇门分手,他本当着守门的差事,今日只请了半日假,现在却已耽搁了些时间,自是赶着回去销假。宋芸娘他们则直接坐在骡车回到了宋家。

宋思年早已在家里翘首望了老半天,见芸娘和荀哥平安回来,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忍不住埋怨道:“芸娘啊,你这孩子太胆大妄为了。现在人人都在说外面不太平,没事都呆在堡里,你还往外跑,不但自己去,还带着荀哥去。爹在家里担心了大半天啊。”

芸娘暂时放下满腹的心事,露出轻松的笑容,“爹,别自己吓自己,没事儿,我听安慧姐说,现在大队的鞑子兵被周将军他们牵制在定边城呢!就算遇上鞑子,也顶多是小队人马,更何况,还有萧大哥的保护呢!您看,我们今日去靖边城卖粮不但多卖了几两银子,还以便宜的价钱买了面粉、布匹什么的,比在堡里面买划算得多呢!”说罢,兴致勃勃地将买回的物品一一指给宋思年看。

宋思年也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荀哥儿牢牢抱在怀里的一摞书,好奇地问:“你还为荀儿买了书吗?是不是都是医书?荀儿你现在看书要不要紧,头还疼不疼?”

荀哥儿又心虚又难受地低下头,却支支吾吾无法开口。芸娘看着父亲担忧的眼神,很是心酸,她瞪了一眼荀哥儿,笑着对宋思年说:“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荀哥儿的记忆恢复啦。他买的全都是些四书五经的书,咱们荀哥儿又可以好好读书啦!”

荀哥儿闻言一震,抬头愣愣地看着芸娘,想不到自己左右为难、思量了一路的难题,芸娘一回来几句话便为他做了决定。

宋思年却是喜出望外,他激动地大声说:“荀儿恢复记忆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祖宗保佑啊。”他忙慌着到厢房给妻子的灵牌上香,芸娘在门外听到了宋思年对亡母低低的叙话,听他说着说着,发出压抑不住的哭声。芸娘不禁悲从中来,她恨恨看着荀哥儿,小声骂道:“你小子再耍花样,不好好读书,小心我饶不了你。”

荀哥儿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他没想到这件事对父亲的打击如此之大,不禁后悔万分。他不知道将来自己究竟会走上哪一条路,眼下只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按父亲的期望好好读书,绝对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傍晚,宋思年差荀哥儿去请柳大夫过来吃晚饭。今日刚到靖边城采购了一番,晚饭自然颇为丰富。

饭桌上,宋思年喜笑颜开地告诉柳大夫:“柳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荀儿的记忆恢复了,他又可以读书啦!”

柳大夫闻言也十分欢喜,随后又疑惑地问:“荀哥儿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怎样恢复的啊?”

宋思年当时只顾惊喜,却也没想到这一层,便也跟着问:“对啊,是怎样恢复的啊?”

荀哥儿目光躲闪,求救般地看向芸娘,芸娘便叹口气,随即笑着说:“今日上马的时候,荀哥儿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将头磕了下,吵了一路上的头昏,到了靖边城后,居然又好了,还说记忆恢复了,想看书,萧大哥便给他买了好些书。”

宋思年自然是口念阿弥托福,连声感谢上天保佑。柳大夫却是将信将疑,他命荀哥儿伸出手给自己诊脉,又仔细看了看他的头,面露疑惑之色,思量了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看着荀哥儿,荀哥儿便心虚地低下头。

柳大夫见荀哥儿的神色躲闪,心中已是了然,他本就对荀哥儿失忆的症状感到怀疑,现在越发证实了自己的推断,便也笑着说:“我看荀哥儿大概是摔了一跤后,将当时头脑中堵塞住的部分又摔通了,所以恢复了记忆。宋兄,真是可喜可贺啊!”

宋思年闻言越发笑得开心,宋芸娘和荀哥儿自是感激地看着柳大夫。

柳大夫又说:“荀哥儿虽是我徒弟,在学医上也很有些天分,但学医是失忆之时的权宜之计。现在既然恢复了记忆,是继续学医,还是重新读书,也应当好好思量思量。”

宋芸娘面露震撼之色,心知做师傅的人怎能舍弃聪慧好学的徒儿,实在是因为柳大夫是善良大度之人,全然为荀哥儿考虑,没有自己的半点私心。

宋思亮还没有开口,荀哥儿已双膝一沉,跪在了柳大夫面前,“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恭敬地拜了柳大夫,挺直腰背坚定地看着柳大夫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徒儿一定会继续跟着师傅学医,将师傅的医术继承下去。但是……”荀哥儿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宋思年,接着说:“还请师傅允许徒儿在学医的同时,能跟着父亲读书。徒儿认为,学医和读书二事并不矛盾,只要徒儿勤奋好学,一定会两不相误。”

柳大夫、宋思年和芸娘都面露惊异之色,宋思年和芸娘眼里闪着泪光,柳大夫欣慰地捋起了胡子,缓缓颌首赞同,“荀哥儿,做事不半途而言,重情守信,都是难得的品质。你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为师很欣慰。只是,你以后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艰辛,你……做得到吗?”

荀哥儿挺直背,昂着头,目光坚定地大声道:“徒儿一定可以做到,敬请师傅放心!”

“好!好!”柳大夫忍不住击掌叫好,宋思年也自豪地看着儿子,百感交集。芸娘悄悄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珠,她笑中带泪地看着荀哥儿,觉得荀哥儿好似破茧成蝶一般,经历了这一番挫折,整个人变得更加意志坚定,斗志昂扬,反而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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