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自从破壳后就一直睡觉,一天五到七顿吞食她喂的妖力。虽然期间没醒过,但身上漆黑的皮肤上渐渐长出火橙色的羽毛,虽还是软绒绒的,却特征明显。而且腹羽却是雪白的,正中间有一个奇怪的锯齿形状……据陆遥遥看,大浪八成是火系的灵根。明师叔的火儿也是火系,难不成飞禽中火系比较多?也是,以四相论,南朱雀,就是火鸟。本来陆遥遥安心养大浪,已经预计它睡个几年,可这时候它却忽然醒来,还撞笼子似的,非要往外冲。“你还小呢,打不了架。”
陆遥遥急得叫。一分神,差点害得夜叉中招。那条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被毒液沾染上一些,就像沾了强硫酸似的。幸好只是碰到了毛毛……陆遥遥吓得心里怦砰乱跳。那边珠珠顶在最前,怪蛇下意识地躲闪几下后,终于确认猪身上的尖刺奈何不了它,狠力几个甩头下来,珠珠都挂了彩。阵法最后的塑料花也非常吃紧,纵然调动了木气形成毒液的屏障,但实力相差太大,只要沾上一点点,就花枯叶落,也是瞬间成灰,对它灵力损耗巨大。害得这所谓的上古仙种在人前也顾不得形象了,几乎是破口大骂,所有的字都必须得用三角广场叉来表达,相当污染耳朵。就猫坚强越战越勇,也只有它给怪蛇造成了伤害,令其鳞甲后渗出鲜血来。也因此,怪蛇除了恨陆遥遥,就是恨这小猫咪。好几次,它不管不顾地针对,差点一口把小东西吞了,害得陆遥遥差点犯了心脏病。霍达那边也好不了多少,他相当于以一人之力对抗这怪蛇的七成功力,若非他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最高,意志又是极为顽强,加上和勇敢无比的夜叉配合默契,早就会败下来了。陆遥遥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师父给了救命的玉符,但直到此刻陆遥遥才发现,真到生死关头,已经缠斗上了,哪有灵力和机会求助啊?而且才出门就叫救命,以后还怎么有脸立足于修行界?与此同时,远在落霞门之内楚鬿忽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意识到陆遥遥出现危险,他立即翻身坐起。下一瞬间,一道银光冲天而起,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四大掌门和听禅长老正在商议事情,因为坐在院中,都同时注意到了。“那是什么?”
瓦泰就惊讶地问。“流星。”
尹图立即回答,然后顺嘴就编,“刚我看到有星光起,没想到就闪过去了,好快。”
“不管那些,正事要紧。”
怒心大师连忙把话题拉回。尹图微笑点头,心里却是揪起来。老祖忽然跑出去,难道是遥遥出事了?登时就觉得屁股下面像长满了尖刺似的,要非常努力才坐得住。这边楚鬿瞬发瞬至,看到那怪蛇,也是十分惊讶。这东西,半妖半魔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动了动,想出手,却发现旁边还有个东西在潜伏,也在暗中窥探着。再看遥遥他们的阵法,像模像样,打得虽然紧张艰苦,险之又险,有他在旁边,遥遥必定不会出事,倒不如再看看他们能发挥到什么程度。最重要的是,他感觉那与他有渊源的第四只伴兽要出山了……“不要吵!”
这边陆遥遥在阵法中支撑得本就吃力,又不断要分神到大浪那边,几次手忙脚乱,内心不禁烦躁,不禁吼了一声。大浪瞬间就不吱声了。陆遥遥意识到不对,心中就感觉到一阵委屈巴巴的劲儿,心知是自己太过暴躁,吓到孩子了。大浪还小,有什么错呢?伸手进空间,本打算趁空摸一把以安抚,哪想到大浪也和小强一样是个小混蛋,居然顺着她的手钻出来了。而且一离手就向前飞,这么小的个子,羽毛还没换过,还算是胎毛,却跃起数丈高,身子看起来都像个小黑点了,同时发出一声清越的叫声。虽然奶声奶气,但透着股遨游九天的大气感。“你要干什么?快回来!当心让蛇吞掉!”
陆遥遥急得差点跳脚,偏偏腾不出一丝精力去把这小扁毛揪下来。“啄啄啄……”大浪的声音在陆遥遥脑海里回荡。外在的声音就是清脆的啾啾声,震人心脾。随着这短促的声声叫,它整个小身子崩得笔直,化身为箭那样,直冲着怪蛇而去。怪蛇昂头,似乎感觉到危机,想要一下消灭。本来它仗着身高优势,又三颗头,三道灵力,死死占着上方位和后方位,陆遥遥等几人费尽力气也无法攻击它的弱点。现在有个小鸡崽子似的东西忽然飞那么高,它必须给拍下来。一念及此,张开血盆大口,哈的一口毒气喷出,直接把大浪笼罩其中。陆遥遥心胆俱裂。虽然相处不久,可既然成为了她的伴兽,就好像血缘之亲似的,天然就产生了感情。若它死了,如何能不心痛?并非人人都像谢心月那样无情无义。可几乎就在瞬间,她脑海中却传来愉悦兴奋之意。大浪这小东西非但没有中毒,好像还饮毒如琼浆。陆遥遥心头一动。大浪未出生就有灵识,能听懂外界的声音和对话。出壳时又那么奇特,后来竟以妖力为食,显见是不寻常的。也许它真的可以……“假装被毒死了,掉下来那样,然后啄它的眼睛。”
陆遥遥当机立断,在灵台里吩咐,“左边那只。”
她看得清楚,除了三寸和七寸那种常识类的部位,此怪蛇的灵力大量从眼中汇聚,而且它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左边,那么就一定有问题。“好呀妈妈。”
大浪开心地答应。主仆二人的交流,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因此在怪蛇看来,小鸡崽儿被它毒到,就这么直直跌落下来。它得意……不到一秒,就在大浪即将落到地面的瞬间,居然凌空停滞并转换方向,向着怪蛇的头部而来。怪蛇瞪大眼睛,本是惊慌,却相当于把靶子扶正了。大浪最乖,听妈妈的话,说啄左边,就绝不会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