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毒了!
“子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究竟中了什么毒?”
“是……是噬魂!”
燕君纠起了眉头,继续问道:“是谁对你下的毒?”
“是……是楚王!从我五年前第一次踏入楚宫,他……他就对我下了毒。”
“什么?这个老东西,他竟然如此歹毒?!”
楚王,她一直都未曾见过,以前总觉得赵熙嘉心狠手辣,并非良善之辈,现在看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那你身上的毒经常发作吗?我怎样做才可以帮你?”看着他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抖动得厉害,她于心不忍,想要为他减轻些痛苦。
秦风终于抬头望向了她,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又希望她留下来,留下来陪他熬过这每月一次的痛苦煎熬。
五年多了,每当月圆时分,他身上的噬魂就会发作,每当此时,他的身体就仿佛冰窖一般寒冷,能将五脏六腑冻结。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承受着怎样的痛楚,他坚毅,他坚忍,他一次次地熬过痛苦煎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杀了楚王,灭了楚国,以泄他心头之恨!
“君儿,抱我!我好冷!”
“君儿,抱我!”
“抱我!”
听着他一声声的哀求,燕君心软了,她忽然明白他为何如此痛恨楚王,为何要娶赵倩茹为妻。他是在报复,报复楚王,报复楚王的女儿,将来还要报复楚国,拿整个国家来为楚王殉葬!
她忽然有些同情他,也明白了他为何将仇恨看得如此重,因为他别无选择,身上的痛楚在一次次地提醒着他的仇和他的恨。
燕君倾身拥住了他,连带着他身上的棉被紧紧地抱住。一阵阵的寒意透过棉被袭向她的身躯,她也跟着打着寒战,他的身体竟然真的变得如此冷寒,宛如冰块一般。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黑影意外而至。
燕君转头,看清了对方,正是秦风身边的贴身侍卫追风。
追风看到燕君在此,也颇为讶异,他的视线偏移,看到毒发的秦风,他立即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交到燕君的手中:“公主殿下,快给王爷服下此药,能暂时稍减他体内的寒气。”
燕君也没多想,立即接下送进了秦风的口中,继续抱着他,回头问道:“追风,你家王爷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除了楚王就真没有人能解此毒?”
“噬魂的毒,每至月圆之夜就会发作,我们没有解药,只能找到些极为珍贵的药来暂缓和压制毒性。噬魂的解药极为难得,只有楚王手中才有唯一的一颗。王爷曾暗地里寻过很多名医解毒,可是谁也没有解毒的办法。”
“此事除了你,你们王妃知道吗?”
追风摇头道:“王妃并不知情,倘若她知道王爷娶她,不过是想拿她威胁楚王讨要解药,恐怕她也不会嫁过来了。”
燕君冷笑着摇头:“那可未必!说不定赵倩茹知道了此事,会更好地利用此事来胁迫你们王爷,以便达到她的目的。”赵倩茹一心想得到他的心,倘若知道他的身上被她的父王下了毒,以她的脾气一定会先将解药取来,不过是不是会献给秦风,恐怕就看秦风的对她的表现了。
秦风想必也是知道其中利害的,倘若他能真心真意地对待赵倩茹,以赵倩茹对他的爱意,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他取得解药,可惜,他就是不愿服输之人,不甘心向人低头屈服。他宁愿月月忍受折磨和疼痛,也不愿做自己不想做之事,他就是如此地强势和倔强之人!
感觉被子底下的温度有了明显的回升,燕君也逐渐放下心来,看来今夜是逃不出消息,只能空手而归了。有追风在这里看着他,她也可以放心离开了。她刚想松手离开,秦风突然挣脱了被子,双手环住她,不允她离开。
追风一见这状况,默默地转身退了下去。
“君儿,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他的气息时长时短,断断续续地排过她的颈间。燕君再次犹豫了,她不该留下的,他是有妇之夫,可是看着他苍白无力的面容,她心中酸涩,终是无法狠心地撒手离去。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坐在原地,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身体取暖。
她忽然想,倘若他没有中毒,他还会娶赵倩茹吗?还会背弃他们之间的约定吗?
她叹息地闭上了双目,她想这些做什么,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了,不是吗?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秦风均匀的呼吸声,他似已沉睡,身体的温度也逐渐趋于正常。燕君松开了他的手,将他安置回了床上,他的唇边挂着满足的笑意,此刻的他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和戒备,像个孩子般缱绻满足地沉睡。
一股酸涩在心底流淌而过,她伸手抚摸了下他的脸,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为他掖好了被子,她起身离开,今夜没能从他身上套出任何消息,她也只能通过靖王来查探穆青云的消息了。
临出房门时,她的目光不期然地飘向了书桌上的一封书信,记得秦风方才正在写着什么,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能从中探知些线索。
“公冶君:秦楚之战,希望君在半月内尽快促成。此战的利害关系,你我心知肚明,联络方式,到时本王自会另写书信详谈明细……”
这是一封未写完的书信,燕君庆幸自己能将上面的字全部认了个遍,秦楚之战?本个月?秦风究竟又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