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恶无所谓地扬扬眉。“哦,你赶时间吗?请便。”
他动作夸张地让开身子,她的视线不再与他交会,笔直地从他身旁走过,没说半句话,也没再回头。
如果这是天真该受的罪,那么她接受,也会毫无怨言地收回刚刚展出的羽翼,妄想探索爱情的心。只是,他有必要这么伤害她吗?难道他不能去寻找另一个温和一点的方法,然后委婉地告诉她?
他知不知道,他刚才的语气和言语就像怕她会因为一个区区的小吻就缠上他似的,他的神态就像在说他懒得应付,也疲于应付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他的崇拜者一样。
为那种人,她不需要掉一滴眼泪,也毋需掉一滴眼泪。可是她真正的感觉竟是好想哭,那是一种被撕裂的痛楚,来自伍恶唐突的破坏。他不是她在找的那个人吗?她曾一度感觉到是他了。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顾湛庭关心地看着她,很独裁地托起了她的下巴。
好不容易晓冽没有拒绝上他的车,待会还要去她家里吃饭,如果顺利的话,他会在餐桌上见到大亨方意山和他的夫人,晓冽现在这个样子,别人很可能会以为是他欺负了她,那是不行的,会有损于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
“我没事,只是今天课太多了,有点累而已,你开车吧!”她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碰触她的面颊。
“可是你眼睛很红,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最好能说服她擦点口红,那可能会看起来有精神一点。
“没有,我眼睛没有不舒服,我很好。”那颗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时,她还不自觉。
“晓冽!”顾湛庭惊讶地看着她,他从没看过她哭的样子,这太意外了,她竟然会在他面前掉泪?
“没什么事,我只是有点累。”晓冽控制不住泪腺,只好拚命擦掉眼泪,对名义上最亲密的人坚持自己所编织的谎言。
“你是压力太大了吧!”他突然温柔地执起她的双手,放在掌中搓揉,黑眸中尽是深情款款。“我们不是说好寒假要去滑雪吗?现在先忍一忍,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放松心情,好吗?别哭了。”
她努力地把泪水逼回去,露出微笑来。“我没事,只是今天小考有一科考得不太理想,我不满意自己的成绩,一时激动才会这样,你不必担心。”
“你的成绩已经够好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顾湛庭柔声地说,“如果你觉得在国内升学竞争大,我马上帮你办手续,你到国外去好了,国外可能会较好些,加州有几间不错的大学,我也有熟朋友在那里。”
顾湛庭展现了他平日少有的温柔体贴,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一切都那么索然无味呢?他低柔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环绕着,安慰着,而她,却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好好藏起来,再慢慢舔舔伤口,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第六章
冬天来了,圣柏亚的红砖大楼有着初冬的味道,秋天温和的气氛已然消逝,从上个礼拜开始气温就骤然降低,每个人都在制服外多加了件厚厚的大衣,除了上厕所之外,几乎没人想踏出教室半步。
十二月中旬,已快接近圣诞节。晓冽看着窗外薄薄的雨水,雨丝细得像透明,树叶被雨水给沾湿了,建筑物也被雨水给沾湿了,天上的雨雾像是永远不会停下来似的。
“晓冽,这个给你。”教室里闹烘烘的,陈品雯在晓冽前面的椅子坐下,温柔地微笑。“我刚去了餐厅,猜想你大概没吃早餐,所以就给你买了瓶牛奶。”
“谢谢。”这瓶热牛奶来得正是时候,她确实饿了,早上匆匆忙忙出来,到了教室才发现连王妈为她难备的早餐都忘了带。
“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陈品雯关心地问。
“心事?”晓冽打开铝箔包,把吸管插入,微微一笑,适才淡淡的忧郁瞬间隐没了!“大概是太忙了吧!你知道圣诞节又要来了,光是那些活动就够我忙的了,更何况老师们也手下不留情,考试依然还是那么多。”
“说得也是。”陈品雯释怀地笑了,同意了晓冽的说法。
圣诞节在圣柏亚是件大事,由于是教会学校,每年的圣诞节都会举办许多活动,圣歌比赛,话剧演出,绘画大展,最令人兴奋的,莫过于平安夜当晚的化妆舞会了,许多班对,校对都是在这样的舞会中促成的,因此全校的男女生都对这场舞会向往不已。
晓冽担任的是二年级总召集人的职务,许多活动都要经过她呈报校方,还要与学生会及一、三年级的总召集人不断地开会,搜集意见,因此她最近的时间几乎都被切割开来,不是在教室就是在会议室,只有今天特别的不同,放学后,她必须单独去学生会见会长。
这算是最后确认的工作了,昨天是三年级的总召集人去与会长商讨,今天是她,明天轮到一年级。如此说来,整个程序是正常的,丝毫没有半点不妥,可是——如无意外,她将会见到伍恶。
距离上回在走廊上伍恶对她表明态度之后,他们没再交谈过,也许是刻意地回避吧!算算也一个多月了,同在一个校园中,他们竟连擦肩而过的机率都没有,偶遇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她今天会见到伍恶是必然的,他是学生会的成员,势必要参与整个会议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