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一听荣府,忙着道:“快些进来!”
晴雯忙着把老祖宗不大自在,想见见二姑娘之话说了。
迎春便问:“来的是谁?”
晴雯言道,是府里二管事,何管事。
迎春一听,这是母亲的人,知道是母亲为了堵塞婆母而托词祖母。回房去跟水衍说了:“祖母大约听闻世家事情,有些不好,母亲还我回去劝解一二,还望夫君见谅,与我同往婆婆处禀明了。”
水衍闻言忙着起身:“如此,你我速速装扮起来,我与你同去。”
水衍通行,水母并无二话,并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媳妇你多多那话宽慰,人生一世,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迎春谢过婆婆,夫妻们上马坐轿,不过一刻,已经到了荣府门前。大管家林之孝正在奉命等候,一路迎往荣禧堂。这一路何嫂子已经把话说给迎春,史家事情尚在瞒着老祖宗,乃是太太要见姑娘,只为姑娘刚刚回府,怕水母挑理,只好托词老祖宗想念孙女儿。
及至进了二门,却见凤姐也在,他告诉迎春,为防意外,太太已经吩咐将无依无靠史家大姑娘湘云接进府了,此刻正在葳莛轩梳洗。迎春听了心头一暖,母亲无论何时何地总会替他人考虑一二,最难得对人有一股真情实意。对自己如此,对黛玉湘云亦是如此。
迎春握住凤姐手:“母亲跟凤姐姐必定会后福报。”
凤姐却是心神不宁,不敢言语,憋得难受得紧,却是对迎春这个姑妹子毫无隐瞒:“二妹妹,不会有事吧?”
这里正是仪门通道,迎春不敢吐露天机,只是握住凤姐微笑:“我说过,姐姐必有福报!”
一时到了荣禧堂上房西厢,张氏正靠着引枕冥思,喝着双眼,皱着眉峰,神色甚是肃穆。
迎春阻止了丫头大声,轻轻进房一声轻唤:“母亲?”
张氏并未熟睡,不过假寐沉思,当即睁眼,见了迎春展眉伸手,声音里透着苍凉:“二丫头来了,快些过来!”
迎春握住母亲手,张氏顿时眼圈一红:“平安州”
迎春点头:“我知道,你姑爷告诉我了,幸亏我们做了防范。”
张氏摇头:“这个还在其次,我担心珏儿啊!”
迎春见张氏抹泪,顿时心中紧张起来:“珏儿怎的了?”
张氏眼中蕴泪:“珏儿他说,他要去平安州剿匪。”
迎春皱眉:“珏儿剿匪?怎会?他大了说是个文官,小了说是太子”迎春说话间一愣:“难道是太子?”
张氏点头:“珏儿说了太子摩拳擦掌,说要亲征平叛,珏儿也是斗志昂扬,说要亲王保驾,与太子做个开路先锋!”
张氏言罢捂住嘴巴哭出来:“这可怎生好,他才不满十五岁,还没结婚生子呢!”
迎春闻听这话,心里到停当了,前生平叛者是王子腾,京中也有许多勋贵子孙前往平叛,其中并无太子什么事情。迎春握住母亲,眼暖暖的瞧着母亲,压低声音道:“母亲别急,我给母亲保证,只要珏儿步步紧跟太子,我担保珏儿无事。”
迎春说得轻巧,张氏如何能安心呢?
“可是太子当庭请战了,圣上也夸赞了太子。”
设计社稷大事,迎春低声笑道:“太子请战乃是高姿态,或者说是收买人心,国之储君,乃是根基稳妥之所在,试问太上皇圣上如何肯让国之根本去冒险?就是圣上人同意了,只怕皇后也不会答应。”
张氏一贯依赖迎春,也相信迎春直觉,合泪追问:“你肯定?”
迎春点头:“我肯定,母亲不记得祖母之言呢?珏儿降生乃是观音大士亲自送来,他沾了观音娘娘福气,如何会有事呢?”
张氏合泪而笑:“果然如此,我死意瞑目了!”
一个死字让迎春心惊肉跳,握着张氏手不由得一紧,前生那世,元妃实在冬月里。迎春瞅着凤姐,王子腾死在升官路上了。死得很窝囊,胡乱吃补药!
今生迎春没有那般天真了,这王子腾实在死得太可笑了!
一句话,飞鸟尽,走狗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