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不为?”
迎春甚疑惑:“论理,薛姨妈出门应该带着夏家呢,竟然抬举侄儿媳妇,夏家性子岂能容忍,还不闹翻天?”
简迎春提起这章,凤姐有些哭笑不得,直摇头:“夏家那位也是太不成话了,真把薛蟠当成吃素王八呆子,竟然猪油蒙心,鬼迷心窍,明目张胆养汉子,下作东西偷人竟然头道自家里,不说是她养兄,直说她们同根同姓没出五福,真不知道他两个如何做出来了,这个样子只怕在娘家就不清楚了。”
迎春闻言瞠目结舌:“竟有这事儿?”
凤姐咂嘴道:“姨妈这回士气惨了,也顾不得丢脸了,那一日他养兄又来相会,薛姨妈暗地使了小子锁了门,再把薛表兄叫了来,薛蟠把她养兄堵在屋里,浑身不挂打得半死扔到了大街上,一封休了销了,连着妆奁都摆在街上,一把火烧了精光。如今薛蟠心灰意冷,也不再说讨老婆了,除了喝酒就是捧戏子,养兔儿公,薛姨妈死了心,恰逢她妯娌过世了,这才怜惜侄子,指望老来有靠。”
这薛家真是臭不了闻了,没有特别机遇,只怕就此沉寂了,衣食无忧没问题,想要光耀门楣只怕难了。今后交往接亲,清白人家都要绕道而行了。
迎春想起薛宝琴,却是没过问,毕竟这一世迎春乃至贾府都跟他兄妹没交集。
洗三礼原要设在三进正房大厅,三胞胎孩子太小了,水母张氏都是一个意思,就在西稍间三个孩子的起室进行,三个孩子一起被大葱敲打屁股腰背后脑说,只说将来中状元做夫人。
府里完事具备,只等水衍一般哥儿们下朝坐席。却是一等不回,二等不归,正午时分,水衍长随跟班泉儿气喘吁吁而归,连累他老子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进打听之磕头:“恭喜太太奶奶,方才朝上论功行赏,奖赏剿匪功臣,北静郡王上表奏请,言称我们大爷英勇骁战,甚有先祖遗风,奏请为大爷复爵,回府国公爵位,圣上当堂准奏,报喜的人马已经到了前厅,宣旨的太监随后就到,大爷让小的回家来提前知会太太,做好接旨准备。
阖府大喜,只有些不能置信。
大喜之下竟然有些呆愣了。这会子工夫,凤姐身边小红也进来了,跟凤姐嘀咕,说是贾琏卓人送信,姑爷复爵了。
凤姐闻言就笑起来,上前给水母道喜:“恭喜亲家太太,贺喜亲家太太,真这会儿是儿子回家了,孙子出世了,爵位恢复了,这可是三喜临门啊!”
凤姐这话一开,所有人等齐齐道贺,喜气一堂。
水母被众人簇拥着前院去了,凤姐尤氏不爱那个热闹,进来陪着迎春说话。
迎春在内已经接受探春待遇一种姐妹恭贺,内中喜悦难以言表,她被孙绍祖摔死那一刻,怎么也没想到能有儿女双全众星捧月一日,一行喜泪潸然而下。
探春惜春黛玉都陪伴着迎春,探春黛玉很能体味迎春的喜悦,只有惜春出言劝慰:“二姐姐这是好事啊!”
迎春点头。
黛玉握住迎春手,软语安慰:“今后这样喜事知会越来越多,二姐姐喜泪留着吧,月子里且别哭坏了眼睛。”
探春却是细细替迎春拭泪,盈盈浅笑:“林姐姐说的很是呢,咱们家喜事只会越来越多,眼见就有两桩呢。”
迎春点头,柔柔微笑:“三妹妹却说说,让我听着高兴高兴。”
探春伸出葱白玉指:“一宗,老祖宗前日说了,三月里忙完了宝哥哥喜事,就该给珏儿议亲了,二姐姐说这是双喜不是?”
探春一边说着,星子般黑亮眸子,笑盈盈瞟着黛玉。
迎春闻言知雅意,知道这是探春暗示贾珏婚配黛玉,心里只怕黛玉牵挂宝玉不高兴,心里甚是紧张,抬眸细瞧黛玉,却见黛玉并无情绪波动,似乎宝玉招赘不过是亲戚间喜事罢了。说起贾珏议亲倒是脸红了,心下安定了,是了,今生黛玉少了王夫人骗财磋磨,无需寻求宝玉这一点唯一温暖,心胸自然宽了,人生路也宽了。黛玉配贾珏这款美玉也不错。迎春乐得跟探春凑趣儿,微笑点头:“这是大喜呢。”
惜春撅嘴不乐意了,食指搭着拇指,娇俏的比出三根指头:“三姐姐错着,老祖宗明明说了,今年三喜临门呢,只是不知道还有一喜在哪里呢?”
探春红了脸。
惜春拉拉黛玉:“林姐姐知道么?”
三喜之中有黛玉一喜,黛玉一啐:“四妹妹也学得三丫头一般嘴尖舌利,赶明儿看谁陪你赶早看朝霞画露珠儿!”
惜春这是故作懵懂,一箭双雕,打趣两位姐姐。虽被黛玉啐一声,却是不恼,拉着黛玉撒娇:“我是真的不知道,姐姐告诉我吧,倒是那三喜呢!”
黛玉只是羞怯不理,惜春又拉着黛玉搓揉:“姐姐别不理我,我不问了就是,明儿到栊翠庵,姐姐陪我去画雪景可好呢?”
探春便笑:“四丫头最没羞,又没骨头了,十三岁了还是这般缠磨人,看你将来”
正在这一刻,外面亲友随着水母接旨完毕,想起迎春来了,齐齐而至三进来给迎春道恭喜。姐妹们这样的儿女私话不足为外人道,黛玉姐妹三个齐齐红脸打住了话题。
凤姐怕吵着迎春,忙着起身拦住了:“同喜同喜,只是二姑奶奶这会子精神不佳,等着哥儿姐儿满月之时,必定大摆宴席,恭请各位前来饮宴,届时各位亲友一定要多喝几杯,不醉不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