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待林家母女来到园中,官眷们早就簇拥着娘娘们走远了,陶公爱菊,见此情景只怕不能长眠,赏菊人并不赏菊,而是互相打量着对方的金银首饰穿着打扮。菊成了他人眼中取乐的对象,自然变了味。
&esp;&esp;萧夫人和萧濯缨见了林夫人和林知意,立即走了过来,热络地问着近况,萧夫人由衷地为林峄南感到高兴,年少有为富于春秋,光耀门楣的喜事,她们怎能不高兴?
&esp;&esp;萧濯缨见四下无人,赶紧冲林知意挤挤眼,随即同夫人们说道:“母亲,林姨,我同知意一起走走。”方才和那些人打着太极,现下好不容易能歇一口气,她自然得拉着林知意好好说几句。
&esp;&esp;林知意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由她挽着自己往前走。
&esp;&esp;“知意,我四哥是不是到府上去唠叨了半天?”萧濯尘的唠叨她可不是没受过,念经的和尚在他面前都甘拜下风,可到了正儿八经该表明心意的时候,她的四哥又像个闷葫芦一样,出不了声了。
&esp;&esp;“濯尘哥确实来林府交代了不少事,毕竟我们林家第一次入宫,见识浅薄,自然得濯尘哥提点一二。”
&esp;&esp;“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见识浅薄一说,要我说——”萧濯缨还想说什么,林知意眼疾手快,指尖轻轻按在她的唇上。
&esp;&esp;“姐姐,隔墙有耳。”她轻声嘱咐道。
&esp;&esp;哪怕在热闹的园中,明明大家都是在赏花,这样的情境下,也不能松懈。
&esp;&esp;她眸光闪闪,却意外地平静安定,人声鼎沸,她闭口不言。
&esp;&esp;话音刚落,便听到几步开外,有人道贺的声音:“明言,恭喜你的兄长,夺得状元之名。”这声音的主人就是此刻化作一抔黄土,她林知意也能认出来。
&esp;&esp;她柳眉一挑,转身规矩地行了个礼:“多谢欲明姐姐。”沉昭容,字欲明,此时她们二人以表字互相称呼,合乎礼仪。沉昭容今日的装扮出众,尤其是身上的烟水百花裙,绣工出众,裙裾上的花朵都比这菊宴上的花朵艳丽。
&esp;&esp;沉昭容可并不像来道贺似的,目光都不落到林知意身上,反倒同萧濯缨说道:“濯缨,怎的你还在这站着,方才皇后娘娘可是要看看汴州贵女呢。”她刻意咬重贵女二字,显然是想将她和林知意的身份拉开。商人之女,粗鄙之辈,她是瞧不上的。更何况林知意在书院表现平平,并不出众,唯独那次诗词推敲,她出声提点,这才让她稍有注意。
&esp;&esp;“娘娘要看贵女?那——”她还想说一两句,忽的想起方才林知意的话语,立即转了话音,“那我去去便来。”娘娘哪是想看什么贵女啊,分明是在挑着未来的儿媳。
&esp;&esp;“娘娘,这便是萧家的濯缨姑娘。”女官低声在一旁提醒,皇后一看,便露出和善的笑容。
&esp;&esp;“这便是萧家的喜爱游山玩水的那位姑娘吧?走上前来,让本宫瞧瞧。”皇后的不怒自威,萧濯缨见了也心里发憷。
&esp;&esp;林知意暗自跟在她们后面,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一场并不体面的审视。
&esp;&esp;皇后有意和萧家结亲,萧濯缨便是这朱墙中,率先落下的一颗棋子。
&esp;&esp;前世的林知意,在这一年已经封闭了自己。秋菊宴她未能赴宴,只知这日之后,萧濯缨便郁郁寡欢,最后在新婚之夜触壁而死。
&esp;&esp;——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