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哭了多久,原本空下来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瞧瞧,多么愚蠢可悲的人类,旁人正在享受你辛苦打拼的成果,而你,却还在这儿愚蠢的哭泣。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报仇吗?”
周婵婵猛地抬头,包间内早就空无一人,唯有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朵漆黑如墨的六瓣莲花。
她伸手拾起桌上的墨莲,一不小心被上面密密麻麻的锯齿划伤手指,指腹瞬间涌出殷红的血珠,沾到花瓣上。
原本死物一样的墨莲竟然像是活了过来,飞快地吸食她受伤的伤口。
她吓得酒醒了大半,连忙把花丢到地上。
她正要走,耳边又回想刚才的话,蹲下来从地上拾起那朵会吸食人血的墨莲,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把那朵墨莲紧紧攥入手心,任由它疯狂地吸食着自己的血。
她要让他从哪里爬出来的,就重新爬到哪里去!
百里溪出了婵娟茶楼并没有直接回客栈。
他背着花玥在陵河岸上散步。
今晚风清月明,除了开在陵河边上的春风如意楼与陵河上的画舫还在通宵达旦的热闹
月光下的少年背着身后熟睡的少年闲适地围着河岸转了一圈又一圈,皎洁的月光在像是洒满霜白地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他走一会儿,又转过脸蹭蹭她的脸颊。
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少女突然醒来,道:“百里溪?”
百里溪“嗯”了一声,随即道:“姐姐今日怎么饮那么多酒?这样贪杯可不好。”
他不记得她居然这样爱饮酒。
她道:“好喝,甜甜得。”
百里溪又回头蹭蹭她的脸颊,“那以后只有我在的时候才可以喝这么多知道吗?不然下次可没人背你回来。”
她“嗯”了一声,闭上眼,“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好。”
陵河岸边离云来客栈的北街其实不过一盏茶的距离,百里溪却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堪堪看到云来客栈门口的那盏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巨大光圈的红灯笼。
“姐姐,到了。”
明知道背后的少女不会回答,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轻轻说了句,然后背着她回到客栈。
客栈里的王掌柜还在柜台后拨弄他的算盘,见他回来,道:“呦,背媳妇儿回来了。”
原本并不想与他说话的百里溪停住脚步,道:“对啊,背媳妇儿。”
他说完就上楼了。
王掌柜被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晃了眼,算盘珠子也忘了拨弄,心道这句话有这么值得高兴?
一句“媳妇儿”让心里如同喝了蜜一样甜的百里溪回到房间小心把背上的少女放在床上,这才掌了灯。
很快地,黑漆漆的屋子被昏黄的灯光填满。
百里溪正要帮她脱鞋,原本睡得昏沉的少女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百里溪。”
“嗯,怎么了?”他脱了她脚上的鞋子,起身坐到床上把她圈进怀里蹭蹭她的额头,“姐姐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