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见夏清舒不答话,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街道对侧,只见二位鲜衣“公子”步履从容地走着,并无异常之举,那二人的面容。。。。。。也不熟悉啊。。。。。。
流烟乃是夏清舒的心腹,夏将军所结识的人多数她都是认得的,可这二人着实是陌生得很。
流烟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着记忆,身侧的夏清舒忽然转过了身子,面对着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十分严肃:“流烟,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
“何事?”流烟收回神,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也严肃起来,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绷直。
“今日提审周铋及相关人等之事,交于你安排。练兵场那边,派个人去秦都督那里替我请个假,就说伤势加重,走不了路,需卧床休养。其余琐事你交代给下面的人做。。。。。。”
闻言,流烟瞪大了双目,继而眨了眨眼睛,这。。。。。。将军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总而言之,我今日所有的公务,能推的先推,不能推的你替我代劳了。”夏清舒郑重地拍了拍流烟的肩头,未到盏茶功夫就已经将今日之事重新安排了一遍,“我去也,随从你都带走,莫要跟。”
流烟未发一语,一晃眼,夏清舒自她眼前蹿到了街道对面,来到了华衣“公子”前头的两个摊铺前,随意地拿起摊铺上商品,左瞧瞧右看看。
太反常了呀。。。。。。流烟拧眉沉思,望着望着,她脑中忽然灵光骤现,难不成那二人之中有一人是。。。。。。长公主殿下?
流烟再抬头,三人已经消失在街巷的拐角处,她收回目光,心中已经笃定。能让夏将军骤然反常的,只有长公主殿下了。
“走吧,我们去五军都督府。”流烟挥了挥手,身后的随从们便跟着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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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季迁遥面部做了些许易容,夏清舒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夏清舒之所以在原地呆愣半晌,是在想她为何会突然出现着南京城的街道上。想了一会儿,她才记起,今日城西的灵通庙前有盛大的书市,各地书商将各色书籍运到此处售卖。
往年这个时候长公主殿下亦有出行,只是夏清舒不曾偶遇过,今日遇上,定然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运气。
夏清舒果断抛下了手头的公务。
计算着步伐,那二人已经要来到这个摊子了,夏清舒结束了同店家的攀谈,身子猛地一转,同直步走来的季迁遥打了个照面。
两人面上皆是一惊。
“长。。。。。。”夏清舒刚要出声,季迁遥立马用眼神制止了她,夏清舒赶紧闭嘴。
接着夏清舒便被带到了人烟稀少的小巷中。
“本宫微服出行,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夏将军,还请夏将军勿要点破我的身份。”季迁遥负手立巷子里,身姿挺拔,一股华贵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殿下吩咐,微臣哪敢违背。殿下请放心,臣绝不向他人透露半分。”巷子两端亦有行人经过,夏清舒微微颔首,没有作揖,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此番出行可是要往城西的灵通庙去?”
季迁遥的目光略过夏清舒裹着白纱的手,又移到她的脸上,答道:“是。”
“那真是太巧了,臣也要去,不知殿下可否允臣同路?臣通些武艺,路上若生变故,臣还能保护殿下。”夏清舒哪里会不知道,大燕长公主殿下出行,四周定然潜伏着诸多武艺高强的暗卫,有贼人出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立马就被利落地收拾了。但她这么说,就是给自己多找一个同行的理由。
“既是同去一地,那便一道好了。”季迁遥微微笑道。
夏清舒心里乐翻了天,嘴角仍是维持正常的弧度:“那我们出发吧。”
从南京城主街到城西灵通庙需穿过几条僻静的街巷,夏清舒同季迁遥并肩走在前侧,素锦暗暗缓下自己的步伐,与那二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前几日下过大雨,这几日又阴雨绵绵,街巷的青石板路边冒出不少苔藓,绿意连成了一条线,小巧却富有生机。只是过些日子,再冷一些,就要下雪了,不知这些小小的苔藓能否扛住冰雪覆盖,严冬之冷?
“夏将军今日怎一人出行,不带随从?”走着走着,季迁遥忽然开口问道。
“原本是带的,突然遇上就急事,派遣他们去做事了,故而只有我一人。”夏清舒想了想又补充道:“人总要留些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或回首、或思考亦或是做些自由畅快之事。以往出行皆有一大群人跟着,多少有些阻碍,今日有机会了便将这些时间留给自己。”
大抵是街巷太过幽深僻静,夏清舒说起话来,不免带上了文官绉绉的调子。最要命的是身为武官的夏清舒说完之后自我感觉还十分好,腰背都挺直了些。
季迁遥的嘴角噙上了笑,夏清舒之语虽有理,却有些矛盾之处。她不去戳破它,轻声道:“原来如此。”
又朝前走了几步,夏清舒自己品了品说出的话,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啊。方才是她提出要同行的,现在又说喜欢一个人独处,不是前后矛盾嘛!
万一长公主殿下走着走着就和她分道扬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