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固然是信的,此时若说不信,那就是找死。
“师傅若信,霜儿便信。”
虽然是习惯了秦霜的言听计从,但是此时,望着秦霜一丝轻微闪躲的眸子,雄霸还是皱起了眉,毕竟是自己看着的孩子,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
当下嗖的一下,快速的抓起了秦霜垂落的手掌,反掌仔细瞧着。
“师傅。”秦霜此时武功还是很弱,纤细的手掌叫大力一对折,疼的冷汗直冒。那人掌心的温度若烙铁一般烧灼着他的手背,强劲的吸附力道更不容他有丝毫躲闪。
雄霸瞄了他一眼,手下轻巧,看似并无用力,就是看着他的手掌细纹,左手食指尖细细磨蹭描绘着纹路,弄的秦霜痒痒的,直忍不住想躲,后又忍住了,就是手掌忍不住的颤抖。
“掌纹断命理,玄机在其中。”
他没有出声,紧紧抿着渐渐有些苍白的唇,大眼睛扫过雄霸的脸,并没有发错那股杀气,也就放下心,顺着那个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那人却是在给他看掌纹。
“霜儿,你生命线几次断裂,命悬一线,线纹不长,终是大劫难逃。”雄霸嘴角微扬,又端倪起上面那条线,霎时脸色难看,“霜儿你感情线短而细微,表示面上温文如玉,柔软如春风,实则心地冷酷,漠视众物,天生凉薄无情。”
秦霜一时没了声音,霎时惨白着一张脸,饶是他再怎么淡定,也不能压制此刻跳动可怖的心,这不是前世算命瞎子给自己定的命吗?
虽然自己从来都是不信的,但是雄霸这又是什么意思?这话由他吐出,难免诡异。视线一时不知停留何处。谁知道他的失措慌乱神色倒是取悦了对方,就听得雄霸朗声一笑,“霜儿不信命,我却信命。”他把秦霜的忽的拉过身边,迫的秦霜一个不稳,只倒在他怀中,任人挣扎不开,但是秦霜也并不挣扎,如还在沉思什么一般,出了神。
晶亮戾气的眸子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般,“我还要知命改命,你既然命不长久,那就由我来续上,我给你命,你就终其一生常伴,承欢在我膝下;你若是无情无义,我却要你有情有义,纵然不行,放任无情也罢,只许忠诚此生待我便可。”
秦霜脸被扳过,面对着男人的暴戾气息,突然倍感压力,出走的魂魄也归了元,疑惑的皱着眉,被那闪烁炽热的目光看的脸上火热热的发烧,脑子里哄的嗡嗡作响,一时眉间郁结,紧闭着嘴唇不愿说话,长久的沉默。
这多日来,日夜相处,朝夕相对,他也深知,这个雄霸看似无情残忍,实则心热似火,偏生也是孤高自带寒,以此便强行浇灭了他的那颗心。他站的地位何其高,身为“天下会”帮主,武功可称当时之秀,受万千人敬仰爱慕,小帮派将天下会视作奋斗的目标,好武学的青年志士更是把他当着心之神邸,遥不可及,不过,那终是一场繁华的过眼云烟,等到时辰一过,他终会叫人遗忘。
若是他败了,不再强大了,或许,那些人更是鄙夷自己曾经还仰慕过他。
所以,那些大侠们才会乐衷于使自己变得更强大无敌。
但是,也许雄霸并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拥有天下,叫人知道他的强大,膜拜他的无所不能。
也叫自己身边的人感受他的力量,不容置疑的力量,而后乖乖的诚服于他的脚下。
他时常看着秦霜的神情,都无不在宣誓着他自己的能力。
秦霜很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终归觉得那人太过于给自己压力,好像自己跟着他就是因为他的强大,因为他的权势一样。但是,细细看着,想了一番,又却不是。那个人怕是只是担心他失败后,自己会和其他人一样,因此离开他身边,因此,不断的重复,即是一种承诺。或许,这就是有作为的人们天生里所缺失的安全感。
秦霜面上突地瞬间换上一抹淡笑,轻微动作,直起身子,雄霸也恍神,忙松开了手,放了他。只眼睛扫到他被勒的白皙颈项上,那道刺眼的红痕,顿了顿。
秦霜一改往日的冷情,只讪讪打岔,弃方才的话于不顾,笑道:“师傅,近日怎的不好好修炼三分归元气,不是说三日后便是和剑圣决战之时吗?”
雄霸转开视线,不再看他,淡淡道:“泥菩萨说,我和剑圣之战许得还要等上十年。”
“哦?”秦霜实在不想,这雄霸这样听信那术士之言。
只是事实告诉他,是不得不信的。
次日,飞鸽传书。
却是剑圣亲书:“与君之战未能如约,延期十载再决生死。”
“好个泥菩萨,万事尽不能逃过你的眼。”雄霸位居总坛之巅,宝座坐定,向着万里河山,众徒百千,扬言大笑,“只需风云得手,我雄霸便可称霸武林,待化作九天之龙,天下,亦不远矣!哈哈!”一阵阵笑语响彻云霄,若腹中传音,直进入每个人的脑海,回旋长久不消。
秦霜始终站立在他身后,望着他。本自清寡的眉宇之间说不出的忧色。
却让他揽着一拥,便不得不露出笑颜:“霜儿愿师傅早成霸业,一统天下。”
“好,好。”雄霸搂的他更紧,“有霜儿这句话,天下可谓已尽在我等脚下。”他眼底光彩四溢,复望着众里。
“帮主英明,文成武德,一统天下,唯我独尊!”
帮众竭力嘶喊,散后,便开始作手去找风云。按雄霸帮主的意思,取命理的生辰八字,名字里有风云的孩童少年,一并带回天下会总坛,让其一一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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