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庚心一下提了起来,忙将人抱到怀中,掀开被子查看情况。
可那地方,又岂是随便能让人瞧的?慕云月忙摁住被子,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我明天让蒹葭给我寻些膏药,抹一抹就没事了。”
卫长庚沉出一口气,“既是伤着了,为何还要忍到明日?现在把药抹了,不是更好?”
“太晚了。”慕云月道,“她们这几天也够累的,就让她们歇歇吧。今晚我不乱动,就不会疼的。”说着抬眸觑他一眼,“你也不能乱动。”
卫长庚被她气笑,捏捏她鼻尖,“有那么坏吗?你都伤着了,我还怎么动你?况且这点小事,哪里需要蒹葭她们动手,我来不就行了?”
“你来?”慕云月瞠圆了眼睛,连连摇头,“不行的不行的,你是……”
话还没说完,卫长庚便抬指抵住她的唇,打断道:“你我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有何不可?”
卫长庚边说,边将她安置回榻上,披衣下床,绕过屏风去寻刘善。
窗纱上映出昏黄灯火,急急朝坤宁宫外去,没多久便又折返回来。一阵流水声后,卫长庚净完手,从屏风后头绕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方盒。
慕云月由不得捏紧被角,上头绣着的一双并蒂莲,在她指尖微微变了形。
虽说两人已经是夫妻,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都经历过,上个药当真不算什么,她委实没必要害羞。可姑娘家到底好颜面,纵使知道这些道理,等手指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膏药冰凉润滑,涂抹在红肿的地方,宛如雪花融在烧伤处,最是舒缓。
慕云月却只觉浑身涨热,气息难稳,窝在卫长庚怀中颤抖不已。
有什么声音迫不及待要从喉咙里闯出来,她控制不住,只能紧紧咬着下唇,咽回去。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含着点朦胧的雾气,嗔怨地望住他,让人想起春日枝头沾着露水
的艳艳杏花。
没有说话,却在无声控诉:“你欺负人。”
卫长庚冤枉极了。
天晓得,他当真只是想给她抹药。可看她这般,他喉咙也不禁发紧。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她明明只是看了他一眼,怎么就……
卫长庚无奈地笑了下。
都说什么爱侣间最甜蜜的时候,就是最初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等真正终成眷属,再深的爱意也会被岁月埋葬。
可卫长庚却觉,倘若是她,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腻。
她老天爷就是为他专门定制的毒药,根本无药可解。
即便知道自己迷恋她,迷恋到疯狂。可直到真正品尝过她的美味之后,他才晓得,自己对她的迷恋,早就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当真是越尝越舍不得,越尝,越想要更多。
忍了又忍,卫长庚还是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
内里一面压抑着心底狂躁的欲望,不能再伤到她,一面又深陷在她的柔软之中,无法自拔。像一个溺水的人,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指尖动作,也因这一吻,而多了几分其他意味。
她咬着唇,不肯出声。
他偏要勾动指头,搅得她泪眼婆娑,委屈巴巴地缩在他怀里,像一只随时会被恶狼吃掉的兔子,没有其他退路,只能将那些声音,用一种更蛊惑的方式释放出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卫长庚才会清楚地认识到,在她面前,自己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
也终于肯承认,慕知白递上来的折子,骂得是真对啊。
待到月上中天,两人才挪开自己的手。一盒崭新才开盖的药盒,竟是直接见了底,而他们自己也都要彻底洗一下手。
过了腊八,天气一日寒似一日,期盼了许久的年节也总算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