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还有些担心若是茶妹过去惹恼了卫小姐同陈鸿明,那样,陈老爷夫妇再不肯照顾自己,那么,即使另外立了嗣子,自己的生活,说不准还不如现在这样依附着陈老爷夫妇来得好。
林氏心中是很犹豫的,她很想要个嗣子和媳妇天天在自己面前请安,不想同陈老爷夫妇疏远,但是嗣子肯定是同嗣子的亲生父母比较亲些。如果是将陈鸿明将来生的孩子挂在自己名下做孙子,那就没有媳妇在自己面前侍候了。最好的就是给陈鸿明娶一房媳妇,这房媳妇在自己面前侍候,生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孙子。
可惜陈鸿明不肯。这一切,都是那卫小姐出现后发生的。
林氏既担心自己养大的孩子想不开,又想看下那可恨的卫小姐,于是终于同意同茶妹一起出来。
每月十四日,五可会到卫记唱曲。这日也不例外,五可身穿一身素衣唱曲,唱得婉转动听,唱遏行云。
粤讴本来就是缠绵凄楚之至,今天五可唱曲内容更是触动人心,让人伤感,让人怀念,想起旧日心恸之事。
有个人边喝着酒,边嚎啕大哭,显然是想起从前伤痛至极的事来。
既然有人开了头,不少人都哭出了声,此起彼伏的恸哭不已。
江容也心中恻然,让朱猛免了那些人的酒钱。
陈老爷听得也是眼湿湿。
陈家族长长声叹气,想起旧事。
江容听着也觉得伤心,就拉着陈鸿明出去说要去逛街。
高士瑞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本来打算跟出去,又觉得今天比较难得,就没有跟出去。
陈鸿明见高士瑞没有跟出,心中大喜,拉着江容快步跑开。
江容被他带着跑动,不明所以,又抬头见他的笑脸,啐道,“人家都哭,你怎么就开心成这样。”
其他人伤心,那是人家的事。
陈鸿明轻轻笑道,“阿瑞没有跟出来。”顺手把江容紧搂砸自己怀中狂吻。
江容措手不及的被他搂在怀中,吻得喘不过气来,反应过来视恼怒不已,这是在大街上,要被人看见了,定会被骂有伤风化,于是使劲踩陈鸿明的脚。
陈鸿明疼痛,立刻想到自己失态了,此时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会传到高士瑞耳中,自己是再也不得被允登门了,忙松开了江容。
不过已经晚了,旁边有人已经在骂不知廉耻。
茶妹见到这二人旁若无人一样,就觉得又是仇恨,又是羡慕。
看两人情浓至此,居然当街搂抱,有伤风化,陈鸿明从小就一直受礼,很少被人指责行为不端,自然,带坏陈鸿明的就是这卫小姐了。
茶妹不由的就骂出了声,骂出后心里就轻松了,这卫小姐素来脾气不好,肯定会对骂。
江容被人骂了,不过心知大庭广众下,刚才的行为很不合礼,虽然是陈鸿明单方面做出来的,但是两人手拉手就已经是不对了,她只觉得不好意思,拉陈鸿明快点走开。
结果她没有拉动,陈鸿明站住不肯走开。
林氏此时也出声,“明仔,这位就是卫小姐么?”
江容心知是被陈鸿明认得的人骂,不禁恼怒万分,狠狠踢他几脚,“你还不走,非要站在这里丢人现眼。”江容本来还想双拳并用,只是右手被紧紧握住,抽不开来。
陈鸿明紧紧拉住江容的右手,同林氏行礼说,“伯母,这位就是卫小姐。”
江容尴尬,这女人明显仇视自己,对仇视自己的人,江容行不出来礼来也给不出来笑容,加上刚才的事也太不合礼了,于是江容不知说什么好,手足无措的看着陈鸿明。
茶妹由林氏养大,林氏素来爱惜茶妹,茶妹看江容对林氏无礼,心里的仇恨腾腾的升起来了,“陈少爷一心一意要娶的女子原来是这样,居然一点礼节都没有,见到长辈也不行礼,这样的人怎么能嫁到陈家呢。”
对着毁掉自己人生的人说出这种带针带棒的话来,茶妹心中觉得爽快多了。因为仇恨,茶妹的心情完全变了,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面目可憎,不讨人喜欢,不再有从前的恬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