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胤禟的心里头——
呵呵,这就说明等到你年老色衰了,爷还正值青春年少呢!
一向被弘历打压着的胤禟内心突然顿悟了似的,放松起来……说不定等皇帝您百年之后,爷还能当个皇帝看看?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虽然全天下的金银全是皇帝的,但是只要多花一点儿就有人谏言谏言再谏言,实在是无趣的紧。
从皇宫道和亲王府的距离其实并不怎么远,只一会儿功夫,胤禟就听到了吹唢呐的声音,而且还听到了人来人往的喧哗声。可能是因为来往的人和马车多了,胤禟和弘历坐着的马车速度明显的下降了不少。
把坐在身上的胤禟放在身边的座位上,弘历掀开帘子瞄了一眼以后,就笑着对胤禟说道:“前边儿就是亲王府了,看这情况估计马车是过不去了,不如朕……我抱着小五走过去吧?”
“不用了,阿玛。”胤禟见弘历转了自称,自个儿的称呼也是换的极快,“永琪可以自己走。不过……那五叔真的是薨了吗?”
也难怪胤禟疑惑了,虽然刚见着弘历的时候,他确实是面露哀色,但是此时此刻眉开眼笑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来参加丧事的,就连平日里也因着慧贤皇贵妃的事儿没这么开心过。
不够,等到胤禟自个儿跟着弘历一步步的走到亲王府门口的时候,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只见几个管家仆从模样的中年人穿着麻布衣裳,哭哭啼啼的站在王府门口迎接访客,一个个哭声惊天动地,让人好生疑惑那和亲王是不是生前太过于善待下人了。
若说哭着迎接访客还算是能找出些原因来,那么那些访客的表情和语气就让胤禟实打实的理解不能了。
“恭喜恭喜!小小物件,不成敬意。”一个胤禟曾经在宫里瞟见过的大官,捧着和场合极度不符的红包,一脸喜气洋洋的就往管家手里塞。
“李大人也来了啊!”东西刚塞外,那边儿又走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拱着手向那李大人拱手行礼。
“林大人都来了,老夫能不来吗?”那李大人马上回礼道。
“那今天可要好好喝上几倍和亲王的喜事酒。”
“自然自然!听说这次和亲王要了双倍的礼金,这次的酒菜也为咱们准备了上乘的好东西。”
“那可真是期待啊!”
“……”
“喜事酒?”胤禟疑惑了扯了扯身边弘历的袖子,问道,“不是丧事吗?”难不成皇帝也得了假情报,实际上今天是和亲王纳妾的日子?可是纳妾也不能这么吹吹打打的啊?
“这不是经常说的,红白喜事儿吗?”弘历颇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这红白喜事胤禟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就没见过真有人把这白事当成喜事办的,他也不怕撞煞?
“进去就知道了。”弘历看着胤禟神秘的笑了笑,终究是没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装蒜!又装蒜!对着爷装蒜,爷才不上当呢!爷才不好奇呢!哼!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胤禟眼睛歪着歪着,也就跟着弘历走了过去。和亲王府的管家自然是认得弘历那张和自家老爷三分相似的小白脸的,所以见到弘历的刹那间,猛地就忘记怎么哭了,嘴巴张了几次都不知道自个儿该不该通报……
要知道这位爷除了还是宝亲王的时候,参加了和亲王的第一次丧事之后,可就再也没亲自为这事儿上门过了!今天的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儿出来的?管家情不自禁的就撇了撇西边儿,然后自发的就是一头的冷汗。
“好了。”弘历对着管家摆了摆手,然后又瞄了一眼周围本来正在互相行礼却突然安静下来的访客们,说道,“今天来也就是带着我家小五串串门,随便通报一声就行了,不用拘谨。”
这怎么通报才算随便来着?
管家看着弘历冷汗直流,然后才对着内院大声吼了一句:“皇上携五阿哥驾临和亲王府!恭请吾皇圣安!”
“……”
看着管家那竭力大声的摸样,弘历就知道什么“不用拘谨”都是白说的,人家老当益壮忠心耿耿的管家先生,摆明着就是给里面那位报信呢!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下人,一个比一个机灵滑溜!
而胤禟这时候,早就已经把眼前这些事儿当闹剧来看了。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是估摸着那和亲王应该还没断气儿呢!之前自个儿偷偷塞袖子里的普通玉牌子也能省下来继续换钱了。
等胤禟跟着弘历走到内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摆了好几桌的酒席,已经有大半的客人坐下了,可能是因为听到那一声吆喝的关系,一个个憋着气似的、面色凝重的低声交流着。而再里边儿的厅堂里,一排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跪在那儿竭力哭着,应该就是那位和亲王的直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