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单元门,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她吓了一跳,立即回头。
好在楼道里的声控灯没坏,她看清了跟在她身后的是慕承轩。
慕承轩跟在她身后,目光从肮脏的楼道和狗皮膏药似的小广告上扫过,脸色很难看。
洁癖让他在上楼梯拐弯时小心翼翼,生怕蹭到脏东西。
“你……你要跟我上去么?”颜若尔有些难堪地问。
身后的人没说话。
吃力地上到三楼,她掏出钥匙开门。
她这扇门,是一路上来看见的所有入户门里,唯一把小广告清除干净的。
“你要进去么?”颜若尔堵在门口,手抓着门,语气十分抗拒。
身后的人迟迟不回答,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他正望向屋内,眼中是没来得及平复的波澜。
一室的小房间一眼望到底,泛黄的墙纸斑驳脱落,天花板上还有长期渗水的霉斑。
屋里有点乱,没几件家具,连衣柜都是简易可折叠的,而且一副不堪重负要塌下来的样子。
四周破了几个口子,衣服都从里面冒出来了,一条浅粉色的蕾丝内衣挂在外面摇摇欲坠。
颜若尔脸一红,单脚跳着进去,一把扯下那件内衣团在手里。
她拉出折叠床下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慕承轩在门口犹豫片刻,走了进来。
“哟!你还舍得回来啊!我还当你跟会所的野男人私奔了!”
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大嗓门女声,一边说,一边“咣”一声踹了一下房门。
颜若尔被这声音惊得手一抖,行李箱盖子脱手,落下来夹住了她的左手,疼得小脸一阵发白。
慕承轩皱眉看向门口的中年女人,女人一头爆炸小卷,衣着俗艳。
她看见慕承轩,被他不俗的外貌和气质惊了一下。
又见他一身打扮明显是有钱人,立即冲颜若尔露出鄙夷的笑容。
“颜若尔,这就是你去会所陪酒,傍回来的男人?”
她靠着门框,“你还要脸吗?欠着房租不交,还有脸把男人领到我这来睡?既然傍上有钱男人了,房租是不是该交了?”
她骂完,身上肥肉一抖站直了朝屋里走来。
“颜若尔!”女人走到床边大吼,“你聋了?”
她一伸手,拍在颜若尔的行李箱上,行李箱盖子又一次砸落下来,这次把右手也夹了。
颜若尔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出租屋阴冷,她一身湿衣服还没换,已经冻得嘴唇都发青,望向女人的目光泫然欲泣。
“刘姐,你再宽限我两天行么?我绝不会再拖欠了。”她出声哀求。
“两天?你自己说,几个两天了!会所陪酒赚不到钱吗?你傍的男人没钱吗?”
刘姐边吼边伸手抓住颜若尔的行李箱,就要拎起来砸。
她壮硕的手腕突然被一只男人有力的大手牢牢钳住,然后随手一甩,她整个人被重重掀翻在地。
刘姐疼得眼冒金星,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一抬眼,对上一双令她感到极度危险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