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玥的父亲陆珹是江城市知名企业家,他手上的陆氏集团是江城服装企业的龙头。
陆珹听说自家女儿割腕死在了宿舍,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背过气去。
到了局里之后,他刚被刑警带到刑科所,又得知法医要求对自己女儿尸体进行解剖,顿时怒不可遏。
解剖?解个屁的剖!
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痛不欲生,这帮破法医还要对他女儿开膛破肚,让她死无全尸?
陆珹怒从心头起,根本不听景桃桃的解释,将“解剖通知书”摔在地上,扒开她就要往解剖室闯。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女儿一下?我保证让他在江城这片土地上消失!”
褚子安上学比别人早一年,本科5年毕业后23岁,到今年已经从事法医工作5年了。
这五年以来他解剖过数不清的尸体,也不止一次面临今天这种家属拒绝解剖的情况。
他头疼不已,扶了一把被推开险些摔倒的景桃桃,又连忙上前拦住陆珹,诚恳地同他解释:“我们能理解您的悲痛,但是您女儿死因蹊跷,很有可能为他人杀害,我们也是想尽量找到凶手,为您的女儿讨回公道!”
陆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气血倒涌。
见褚子安拦着自己,又一把推开他,挥着手不停地怒吼:“滚!你们都给我滚!我要把我女儿带走!我要带我女儿回家!”
正在法医室准备材料的唐半夏,听到楼道里的吵闹声立即走出来。
“冷静点儿!这里是江城市公安局刑科所!无论是谁也不能在这大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陆珹双眼猩红,抬手指着解剖室,不断喘着粗气,“你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吗?是我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
“我女儿才二十出头,在最美好的年纪莫名其妙的割腕死了!她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她!还想让她死无全尸!”
“我明白您的感受——”
“你不明白!”
失去女儿的悲痛和得知要被解剖的愤怒交织在一起直冲太阳穴,他根本无法思考,悲痛欲绝地打断她:“这里如果躺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还能这么冷静的同意解剖吗!”
“能。”唐半夏面无表情,音调也没有一丝起伏:“我父亲……意外身亡,我解剖的第一具尸体就是他。”
她的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这短短一句话却如惊涛骇浪般朝着他们汹涌而来。
陆珹像正扑腾着翅膀朝人尖叫的鸡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样,霎时噤了声,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褚子安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景桃桃想安慰她两句,却不知怎么开口,最终只轻轻喊了一声:“唐老师……”
“陆先生,我的确能明白您的感受。陆悦玥的死的不明不白,我们只有将尸体解剖,查明她死亡的真相,力求尽快找到杀害她的真凶,为她伸张正义。”
她垂下眸子,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您放心,陆悦玥的遗体最终我们会有专门修复专家为尽量修复成生前的样子,能够让她在遗体告别是体面的离开。”
陆珹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站在那里沉默着。
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把文件拿给我吧,我签。”
“但是你们要答应我必须尽快破案,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感谢您的理解,我们会尽快破案的。”唐半夏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冲着褚子安和景桃桃微微颔首,“我去个洗手间,一会儿回来。”
……
卫生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