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宫试之上诸多插曲中的一小段,王若离轻轻摇了摇头,抛诸脑后,带着阮经纶,来到了石台之上。
只见此时的石台上早已聚集了一簇簇的人群,很多人对着台前的一条宽阔的石阶大道议论纷纷。
这条石阶,每级石阶长逾五丈,宽过半丈,由白岗霆石所铺,上雕流云图纹,虽只有寥寥三百级,却又似无限延伸,直直通向山顶终点处的那座云雾亭,而云烟缭绕的云雾亭,则如一瞥惊鸿,仿佛在嘲笑攀登云阶之人的不自量力,又似在欢迎赞许登顶之人的不懈毅力,这便是“云阶三百级”。
前面的绝壁百仞和铁索十道,考验的是胆气,以及一点点修为基础,相比于云阶三百级,不过是两道开胃的小菜。
这云阶三百级,每级石阶皆镶嵌阵法力场,由下而上,由弱到强,是真正考校修为和毅力的重要关卡。&1t;i>&1t;i>
云阶三百级其实是对宫试者的修为筛选,筑基期之上想要通过的话,还是颇为轻松的;养气期的话,则有点吃力;凝气期的话,则很是艰难;至于炼气期的话,则需要莫大的毅力了!
等到王家子弟聚齐,清点人员,一行五十二人全部通过绝壁百仞和铁索十道,当下,在王若曦的带领下,直往云阶三百级而去。
王若离踏阶而上,只觉得一股气力自上方冲击而来,似乎要把人掀翻扑倒,又似想把人压扁在云阶之上。
随着步步往上,云阶的冲击之力逐级增加,不过对于王若离而言,依旧不疾不徐地移步拾级,仿佛闲庭信步。
谁也不知道,自从上次在丹青池边,王若离听取白衣老翁的告诫后,连月来已经第四次闭合基田裂缝,重新锤炼基田,将自己的修炼之基夯实得异常稳固,不然以王若离修炼的度,早已破壁踏入培基期了。虽说境界未进,但是气力的积累,远非一般的筑基期可比。&1t;i>&1t;i>
王若离一口气走到第两百级云阶,这才停下脚步,后面的阮经纶喘着粗气,紧步跟了上来。
站在云阶,向下张望,只见下方是一锅宫试者浮生表演的大杂烩:有些人正脸不红气不喘地往上漫步直走;有些人则是一边走,一边扶着石阶;有些人早已脸面通红,汗流浃背,此时正坐在石阶上小憩;有些人想是累趴了,直接仰躺在石阶上;有些人却是苦苦支撑着,即使被压迫趴伏在石阶上,也要一级一级地往上拼命爬动;有些人则是不堪忍受压力,叹气着失落着往下走去;更有些人为气力压倒冲晕,被人抬着下去……
“离哥儿,你终于停下来休息了。”阮经纶呼着大气,顺势坐到云阶上,“累坏俺了!”
“莫要瘫坐在地,会影响气力的恢复。”王若离提醒道。&1t;i>&1t;i>
“好吧!”阮经纶虽然脸上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听话得站起身来,眼睛一抬,看向下方,“哈哈!离哥儿,你看,后面那个像不像一只被老母鸡保护着的小鸡仔?”
顺着阮经纶的目光,王若离看到下面不远处,三个青年相互帮扶,齐头并上,而在他们三人身后,还有一个身形精壮的年轻汉子猫着腰,死命地跟随着,仿佛长在了他们影子上似的。
王若离瞧着不禁暗自点头,这个年轻汉子虽说修为偏低,但还算机灵,懂得跟在那三个青年身后,依靠前面三人抵御云阶冲击之力时撑起的力场,至少可以帮自己卸去一两成的冲击之力。
年轻汉子与前面三人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一路人,而前面三人却一路任由这个年轻汉子这么跟着,看来应是乐善好施之辈。&1t;i>&1t;i>
只是,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帮忙?还是帮死?这个年轻汉子纵使成功通过了登山一关,以他如此低微的修为,极有可能会在过河或猎围场时送命!
三个青年行到第两百级云阶,一个个细汗直冒,便停了下来,在石阶上稍事休息,说起话来。
“啊……呼……”年轻汉子跟着艰难地爬到第两百级石阶,周身疲累,一屁股坐在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边正在休息闲聊的三个青年中的一个笑容阳光的青年,转头看了看四周,嘴里似在感叹,忽地,眉目一挑,朝王若离这边看来,声音清越地喊道:“王林兄弟!”
王若离循声瞧去,总算认出这三名青年,原来正是去年自己在墨台城外遇到的,那三个自称“墨台三剑客”的贵族青年,余暮秋、赖逢生、丁铃。&1t;i>&1t;i>
“余兄,别来无恙!”王若离客套道,“没想到蜚声荆襄的‘墨台三剑客’也来参加荆襄宫试。”
“哈哈,难为王林兄弟还记得我三人的这个雅号。”余暮秋细瞧着王若离虽也在休息,但脸色平缓,似乎颇有余力,“荆襄宫试这等盛事,又岂能少了我们三大剑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