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天璀璨,月色凄迷,楼沐冷雾,风声鹤唳。
李洛独自一人坐在雅间之内,一边喝着闷酒,一边不住摇头。
身在繁霜叶这个风林阁最机密线报组织的中心,最大的苦闷就是会在不合适的时机,知道太多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事情。这几日,他已经连番收到几十封线报,串联起来,一个巨大的阴谋似乎已经渐渐浮出水面。
而林姚或许就出在这个无底旋涡的中心,看似风平浪静,但却危机重重。最令她失望的是,她选择了越陷越深,而不是回头是岸。
……
……
任溪流见到慕晴柔落了单,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绝佳机会,便派悄悄尾随。
慕晴柔去晚秋阁找寻邱见晚的踪迹,依然毫无所获。整个晚秋阁毫无一人,冷冷清清。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一副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知道走了多久,见到一家名为孟记的酒肆,杏黄色的大旗随风飘荡。
便走进去坐下,要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一醉方休解千愁。
她不由怀念起了和李洛厮混在一起,到处吃吃喝喝的日子,虽然短暂,但至少是开心快乐的。虽然表面上有求于他,但也是心甘情愿的。慕晴柔默默感叹,跟着李洛,别的没学会,到学会深夜买醉,借酒消愁了。
杯酒下肚,醉意涌上心头,嘴里不住地嘟哝着,什么水公子,一听说李洛要去银月楼救什么那个林姑娘,就把我的事情放到一旁了,男人果真是靠不住的!
半夜独自一人饮酒醉的小姑娘,难免会被歹人盯上。慕晴柔身上并没带兵刃,又是一副女装打扮,会被认为她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娘子。
几个满身酒气的大汉,摸着下巴,眯着眼睛,嘿嘿笑着,就凑到了慕晴柔的身旁。
那带头的虬髯大汉便要上前搭话。
慕晴柔一天几乎未尽米食,急饮了两壶烈酒,吃了几口东西,此时腹中翻江倒海一般。见到这几个臭男人,更是一阵恶心,口一张,哇的一声,将适才所吃的酒菜都呕了出来,呕出的酒菜,直喷入那大汉的衣衫之上,油腻腻,黏糊糊的。那为首的大汉,醉眼迷离的摸了摸,居然是一颗圆滚滚的丸子。
那几人骤然捂住口鼻,兴致全无。慕晴柔嘿嘿叫了一声,趴在桌子上倒头要睡,却被店小二赶了出去。
她独自一人走到桥边,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忽见到前面一个驼背弯腰,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过来。
一股怪笑着的表情,询问道:“姑娘为何事忧愁,女孩子家家喝的如此酩酊大醉。”
“我好烦,现在这些臭男人都靠不住,我只想找道我弟弟,和他一起回家去。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我好烦,我好烦。”
慕晴柔眼神迷离,嘴里翻来覆去不断重复着这几句。
“姑娘莫非是为情所困。”
“情为何物……”
那老婆子和声说道:“姑娘,来。喝了这碗汤吧,可以解酒的。”
多谢婆婆,慕晴柔端过碗来,一饮而尽,却发现这汤味道寡淡,如同白水一般。
那老婆子嘿嘿怪笑说道:“如何,觉得好些了么?
慕晴柔蹙眉,急声叫嚷道:“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汤,为何索然无味。”
那老婆子狞笑道:“它可以让你忘掉烦恼,忘却忧愁,把一切都忘记。”
慕晴柔不由自主的嘻笑道:“我好像好多了,可我在何处,我又是谁呢?”
“你忘记了么?”
“我,我好像什么都忘了。”
慕晴柔又猛然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怎么会这样。我,不行。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