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弗利瞪他一眼,却没有如以往那样立刻按下电击开关来整治他。
颇显得秀气的眉毛挑了挑,邪气地擦拭掉嘴角的血液,贝弗利慢慢踏着步子,走向莫沫。
见气氛不同寻常,莫沫停了笑,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贝弗利。
贝弗利伸手托起了莫沫的下巴,迫他与自己视线相对。
大厅很静,贝弗利仔细的端详着莫沫,他沉默着,周围的人也不敢说话。
贝弗利想不通,为什么莫沫面对自己这个折腾了他好几日的人,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沉重和浑浊,始终像水晶一样透明清澈,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嫌恶与憎恨……
贝弗利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就算是装,也装不到这样丝毫不漏痕迹,谁敢如此折磨他伤害他,他定然会愤恨,就像对尼菲斯。
就算他一时拿仇人没有办法,也会像毒蛇一样用阴影掩藏起自己凶戾的獠牙,在暗处寻找机会,等待着给与自己的敌人致命一击。但若要他和尼菲斯好好的谈笑,怕是要他化身为灰也办不到!
贝弗利如今的声音倒没有那阴阳怪气的味道了,只是还是对莫沫的为人很不解,“知道疼,为什么还总是不听话?”
莫沫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反问,“我讨厌你,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贝弗利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少有人敢当面说讨厌他,可偏偏眼前这人说得还这么理所当然,贝弗利看着莫沫,“那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想方设法的折腾你?你不怕受伤?不怕电击?不怕疼?”
听贝弗利语气阴沉吓人,莫沫心里是有点害怕的,能好好的,谁愿意受苦受累?
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莫沫从小举止女态,被人嘲笑是家常便饭,被人排挤也是再寻常不过,莫沫知道自己改不了自己的行为,但也不想因为这些蒙了自己的心,所以他从来是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做自己不想做之事,希望自己能潇洒豁达。对于莫沫来说,只要不超脱这个准则,他就可以一直抬头看人,他就不会莫名比人低了一等。
若一直按正常人的思维追逐大众眼光,那莫沫就不是如今的莫沫。
不怕别人嘲笑自己,就怕被人嘲笑久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被嘲笑!
谁是那理所当然对的人?谁又是那理所当然错的人?至少,莫沫从未认为自己错了,所以他活得坦然。
莫沫站起身来,和贝弗利平等相对,身上似乎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
莫沫对贝弗利咧嘴一笑,笑容仍旧温软,仿佛女子一般的柔弱腼腆,但语气却坚定自有傲骨,“男子汉大丈夫,不惧挑战的。伤痕,就是荣誉。”
……
只不过,一转眼莫沫眼睛又变得水汪汪的,声音也软绵绵的似乎有些讨好的味道,“当然,折腾人是不好的,你若能改过自新最好了。虽然你人很坏,但那谁说,放下屠刀,能立地成佛的。那个,回头是岸,你要不要试试?”
贝弗利,“……”
凯利,“……”
众保镖,“……”
莫沫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区区几句话能对贝弗利起什么作用,坏人能被感化,那多半不过是人在无路可走之时,寻个能走下高处的阶梯,让自己不至于摔得太过凄惨。谁会在自己风光正胜,一切顺利的时候,去搞什么回头是岸?只是莫沫没想到,自己习惯性地唠叨了几句,居然能通了贝弗利的心意?
贝弗利摆了摆手,似有些意兴阑珊,“罢了罢了,过几日便放你走,我懒得和你这没脑子的蠢货计较。”
莫沫一愣。
贝弗利不耐地瞪他,“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你,带他下去。”贝弗利随手指了个仆人,让仆人将莫沫带下去。
莫沫被人领回客房,离开途中还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贝弗利,眼睛里充满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