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把套子从狗脖子里取下来,收进自己的背筐里。
然后又强装镇定地把周围的现场仔细收拾了一遍,每一个动作都尽量显得自然,生怕露出一丝破绽。
但俗话说的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他这心里有鬼,手上紧张,下手难免乱了分寸,留下了蛛丝马迹。
大能耐背着狗,一路上神色慌张,左顾右盼,做贼一般。
找到一片偏僻的石砬子,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把狗扔到了沟里,然后手忙脚乱地用石头和枯树枝将狗掩埋起来。
好狗千里难寻,头狗更是万里挑一。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满腔怒火的郝大炮背着黄毛子回屯路上是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直接来到了大能耐的院子。
大能耐的媳妇是个在屯里出了名的贤良淑德之人,她正在院子里忙碌着。
当她看到郝大炮满脸怒容地走进来时,心里就明白了几分,这哥俩肯定又闹矛盾了。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脸上堆满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来了大兄弟,今早就听弟妹说你上山了,哎呀妈呀,整这么大一头猪啊!”
郝大炮此时正在气头上,但他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生气也不好冲着人家家里人发火。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嫂子,运气好而已。”
此时,屋里先一步回来的大能耐早就听到了院子里郝大炮那咋咋呼呼的声音。
他心里一阵发虚,但又不想在气势上输了,于是背着双手晃晃悠悠地走出屋子。
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到自家媳妇身后,一声不吭,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郝大炮,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今天俺家狗是不是又钻你家套子了?应该是勒死了吧?俺都看到你拿脚划拉的地方了。
你说你下套子就不能在一片整吗?跟小孩尿尿似的,东一摊西一摊,东南西北到处下套儿,还让不让别人跑山了?”
郝大炮越说越激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大能耐,手指着院子外的山林方向,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瞅见见对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自己,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觉得自己占了理,更是得理不饶人,索性扯着嗓子在院里大喊起来,那声音仿佛要把整个院子都震翻。
这时候的大能耐,心里其实也憋着一股火。
本来他寻思着让媳妇出面,赔点钱,再低声下气地说些道歉的话,也许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
可当他看到郝大炮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再低头看看地上那只黄毛野猪,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心想:要不是你们这帮放狗围的,今天我至于空手而归吗?
那么一大群猪,就弄回来这么一头,你这是明摆着跟我过不去,往饭碗里撒尿拉屎么!
“咋滴?这林子姓郝啊?就允许你们放狗围,不许我们下套子?
还有王法吗?听说过狗仗人势,头回见人仗狗势的。
霸道他娘给他开门,你是霸道到家了吧?谁嗓门大谁有理?那隔壁拉磨的毛驴当县老爷算了!”
大能耐也不甘示弱,他涨红了脸,双手叉腰,一连串不带脏字的骂声像连珠炮一样射向郝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