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情了,您多担待,谁让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听他这么一说,成鹏心里因为杨岳的那股子气也慢慢散了些。
在他看来,大鼻涕跟麻杆一样,都是好用的“跟班”,一个手里有活儿,一个嘴甜会哄人。
身边有这样的人围着,那感觉别提多舒坦了,抬手就有人递烟,舔嘴就有人倒水。
就像本山大叔说的那样,伸左手是上水,伸右手是闭嘴,翘左脚是揉腿,翘右脚是亲一口,记住没死鬼!
“下次再尥蹶子,小心老子真崩了你。”成鹏嘴上依旧放着狠话,接着又说道:
“那啥,我听你爹说的,你托狗这一手是跟老炮手学的,你跟我说说你这狗到底咋回事,还不如条看门的土狗,一到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鼻涕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脸上还得陪着笑,他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估计是让枪响吓着了。”
成鹏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扯着嗓子吼道:
“啥玩意儿?当我傻子?咋滴你们之前打猎不用枪啊?
能被枪声吓唬住的猎狗,那叫猎狗么?你小子这是又怨我了?”
“不是,鹏哥,我去给你送肘子那前儿,狗栓道儿边上,你当时不是一时兴起朝狗扔鞭炮来着。把狗炸的声音都变了不是?
后来我也一直没进山,就没当回事儿,估计这次是听见枪声吓坏了,所以撩杆子了。”大鼻涕赶忙解释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
成鹏一愣,想了想,一拍脑袋:“哦对,是有这么回事儿。
不是你他妈的这是还赖我是不?归根结底是你狗不行,让黄毛崽子追一道,传出去不让笑话死了。
我跟你俩说啊,狗死了这事别人问起来就说咱遇到熊了听见没?你们嘴巴严点。”
麻杆和大鼻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俩心里都清楚,这成鹏喜怒无常,仗着自己老爹在林场那是横着走的一霸,可不敢不听他的呀。
“放心吧,听鹏哥的。”
“就是,传出去俺俩不也跟着丢脸么。”
大鼻涕说完,默默地抱起黄狗,那黄狗的身子还带着温热,可已经没了生气。
大鼻涕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转身准备找一棵树下面把狗埋了。
成鹏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喊道:“干哈啊?这一晚上累个半死,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
野猪没打死,咱把这狗带回去吃啊,小锅一顿,整点地瓜烧,埋了多可惜。”
听到这话,背对成鹏的大鼻涕浑身一踉跄,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噌噌又冒了起来,那怒火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一样。
猎人对狗那可是爱如性命啊,狗死了就跟在自己心上面插了一刀似的。
虽然大鼻涕不是正经跑山的,但这狗是他从小一点点养大的,那感情深着呢。
本来被成鹏打死它就差点没压住火,这会儿又要吃狗肉,大鼻涕可就有点恶从胆边起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欺人太甚,要不是这会儿在屯铺边上,又有麻杆在身边。
大鼻涕今天真恨不得冲上去和这畜牲拼个你死我活。
哼,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新账老账一块算。
“呵呵,就按鹏哥说的算,麻杆你受累搭把手。”
大鼻涕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等会啊,村子东头咋咋呼呼的干哈玩意儿呢?我去瞅瞅啊。”
说完成鹏拿着老洋炮,大摇大摆地扭头进了屯铺。
大鼻涕看着成鹏的背影,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地插进了肉里。
心里狠狠地骂道:狗日的畜牲!这大山里有的是机会,土豆说得对,早晚这货得遇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