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皇兄在我手里。”
“你的解药在我手里。”
“你不要皇兄,难道连解药都不要了吗?”
“你把陛下怎么样了?”
沈珠曦问。
“他在你的酒里下毒,丝毫不顾你的安危。你还要为他担忧吗?”
“我并非以皇妹的身份担忧,而是以大燕臣民的身份在问你这个问题——”沈珠曦又问了一遍,“你把陛下怎么了?”
“陛下已经回王帐歇息了,公主大可放心。”
傅玄邈道,“现在要紧的,是公主身上的奇毒。”
傅玄邈在沈珠曦面前停了下来。他伸出手,握住了向他胸口刺来的金簪。金簪在他手中颤抖,他平静地迎上沈珠曦的一双杏眼。
那双温柔娇美的眸子里,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他多希望,永远都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我了解你,曦儿……你太温柔了,总是将自己放在最后,因为太温柔,所以最后受伤的总是你。”
傅玄邈轻声道,“要你去伤害别人,比伤害自己还难受。”
沈珠曦像是为了反驳这句话,拔出金簪用力向着他的胸口刺去。
傅玄邈握住了她的手腕,猛一用力,金簪从她因疼痛而失力的手心里掉落,无声无息地落在铺着毛毯的地上。
沈珠曦强行咬住牙关,咽下了险些冲出喉咙的痛呼。
傅玄邈从袖中掏出一红一蓝两只瓷瓶,说:“蓝色这瓶是可解百毒的还春散,可以解你体内奇毒,但是药性寒凉,服下后你腹中孩子定然保不住。红色这瓶也能解毒,不会伤害你腹中婴孩,但却会留下难以去除的余毒,以后每个冬天都会发作,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曦儿,这两瓶药,你如何选?”
沈珠曦忍着手腕的疼痛,泪珠一滴接一滴地滚出眼眶,她一动不动,怀疑他说的话有几分真意。
傅玄邈看着她挣扎的神色,说:“你若不选,我便帮你选了。”
沈珠曦向着红色的药瓶伸出了手,傅玄邈安静注视她的行动,她的指尖刚要触及红色药瓶时,顿了顿,然后逐渐缩了回去。她看向一旁的蓝色药瓶,眼中露出犹豫。
“你在为孩子犹豫?”
傅玄邈问。
“不是为孩子,而是——为你。”
沈珠曦抬起双目,火焰一般灼灼的目光穿透泪光,直射傅玄邈,“你知道我会选什么,又怎么会跟我说实话?”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骗了你。你可以猜一猜——”傅玄邈唇边扬起一缕微笑,“究竟蓝色这瓶是保胎的,还是红色这瓶是保胎的。”
沈珠曦迟疑片刻,手指碰上了蓝色瓷瓶,傅玄邈松懈了手上的力气,她却在最后关头松开了手。
蓝色瓷瓶落了下来。
“……我根本就没有中毒,所以也不需要解药。”
沈珠曦后退一步,脚后跟踩在帐篷布上,把身后的油布绷成了一面硬墙,“你骗了我,这两瓶都是堕胎的药!”
傅玄邈深深地看着她,好一会没有说话。
“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中毒?”
“你连陛下和王诀的整场计谋都一清二楚,岂会不知道他们还有后手?”
沈珠曦说,“你进来这么久了,可有一点心急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解过毒了,有毒在身的,只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