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餐厅门口,思琪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休息中”的牌子挂在外头,招牌灯也熄了,她疑惑地推门而入,随即发出一声惊呼。
“哇——怎么回事?”整个餐厅乱成一团,地上杯盘狼藉,有溅洒的菜汤、饮料跟碎裂的各式杯盘,有几张椅子甚至倒在地上。
正在扫地的米婶一瞧见她来,立刻道:“你来啦!快来帮忙。”
“怎么回事?”她看着凌乱的桌椅,小心踏过玻璃碎片,越过一团稀巴泥,这想必是某个已无法由肉眼分辨出的菜肴。“朱姐呢?”
“她送淑静到医院去了。”米婶摸摸胸口,急促道:“刚刚好可怕呢!好几个人来店里闹事,淑静本来在送汤,他们一闹,结果就不小心泼到自己身上。”
“有人闹事?”思琪惊讶地扬起眉。“有找警察吗?”
“有啊!刚刚才走。”
“为什么会闹事?”
“谁知道,他们冲进来,不分青红照白就砸,淳溪出来阻止,还让他们打了一拳,我从厨房跑出来看,他们摔了一些东西后,很快就走了。”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幸好他们只是砸东西,没伤到人,不过走之前他们说下次就不只这样了。”
“这有下次!”思琪皱紧眉头。“这根本就是蓄意的。”
“他们走没多久,电话就响了,淳溪接了电话后,脸色变得很古怪——”
“你有问她吗?”思琪急忙问道。
“她什么也没说。”米婶长叹口气。“我想一定是那个赖先生的老婆,最近接了好多通对方都不说话的电话。”米婶摇了摇头。
“我看就是那个赖太太打来约。”
思琪扶起椅子。“有可能。”最近几天她也注意到奇怪的电话,常会看到朱姐接起电话后,喂了半天却没人应声。
“这样要怎么做生意!”米婶摇头。“谁晓得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如果再发生几次,没有客人敢上门了啦!”
“我去拿扫把,我们把这里先清干净。”思琪往储藏问走。
“这女人喔!还是不要当第三者啦!难怪他老婆会生气,哪个太太会高兴老公有外遇,可是她也不要做得那么恐怖,把人家的店砸成这样,万一伤到客人怎么办?”米婶一边清扫一边念个不停。“我看就是他太太派人来砸的啦!我们在这里都那么久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这样明天还能营业吗?”思琪拿着扫把从门口开始扫起。
“当然是休息,万一又来砸怎么办?而且那么多杯子盘子都砸烂了,总也要再去买一些。”
“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很不利——”
“什么明暗?”米婶没听清。
“我是说,这件事赖先生不晓得知不知道,要他去问他太太好了。”
“话是没错啦!但是这样讲开也不好,他们夫妻可能会吵架,事情愈弄愈麻项,所以我说女人不要当人家第三者啦!麻烦很多——”
“是那个赖先生找上门的。”思琪说道。“又不是朱姐去惹他。”
看着一片混乱,思琪皱下眉头。朱姐一定很难过吧!辛苦经营的店让人砸成这样,这件事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落幕。
因为店被砸了,朱淳溪决定休业一个礼拜,于是思琪趁此空档跑去看了大学时代的好友关水云,说是去看她,倒不如说是去看水云六个月大可爱的小baby。
“因为店被砸了,所以我现在又是无业游民了。”思琪抱着婴儿转圈,听见他高兴地笑着。“好玩吗?”她抱着他上上下下滑动。“坐飞机了,坐飞机了。”
“朱姐不打算再开张吗?”关水云问道,她坐在床上折着婴儿的衣物。
“不晓得,她说要想一想,还跟我们所有人说,如果三天后她没打电话叫我们回去上班,就要我们再去找份工作,薪水她会再通知我们去领。”她以脸颊揉着婴儿的胖脸。“好可爱喔!水云,我带回家养几天再还你。”
关水云笑道:“等一下他开始哭你就会不耐烦了。”
“你哭的话,阿姨就不理你了,把你丢在森林里让大野狼吃掉。”她又开始抱着婴儿转圈,听着他咯咯的笑声。
“我希望朱姐能够重新再开张,不要屈服在恶势力的威胁下。”她认真地说。
“什么恶势力?”她的用语让关水云莞尔。“她应该是不想介入赖先生跟他太太之间。”
思琪在床上坐下。“这我知道,可是又不是朱姐的问题,是那个赖正祺的错,他太太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砸人家的店。”
“可我听说赖正祺的太太人很温和柔弱,很难想象她会做这种事。”水云伸手抱过朝她挥手的儿子。
“谁晓得那是不是假象,再说,不管多温柔的女生,听到丈夫搞外遇不是都会变成母夜叉吗?不知道她下次会不会使出更恐怖的手段,万一泼硫酸、洒汽油怎么办?”思琪皱下眉头,愈想愈可怕。“水云,你觉得把砸店的事告诉赖正祺,会不会比较好?”
关水云摇头。“怕会适得其反,万一赖正祺回去跟他太太吵架,只会让赖太太更恨朱姐。”她微笑地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下。“在高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