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吃过晚饭,二舅忽然说趁着喜庆,让舒望的表妹给大家弹一首曲,来展示一下上辅导课的学习成果。
姚思琪什么也没说,拿出自己的电子琴当众弹了一首曲子。
二舅脸上的笑盖都盖不住,又问舒望会不会什么乐器,让他也来展示展示。
舒望坐在沙发上闷着头看漫画,当没听见,一声不吭。
二舅有点尴尬,但眼神里隐藏着一抹得意,又笑呵呵地说:
“不会乐器啊,没关系,理解!毕竟学这种东西最看重的就是天赋,思琪她啊,这么小钢琴就已经过了六级,这样的曲子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难度。”
二舅说完,又准备让舒望给大家唱一首歌。
舒望头也不抬,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句:
“唱歌一点不会!会摇花手看不看?”
“……”
每次过年到外婆家里,舒望就至少要经历几次这种场合,起初他并没太在意,全当耳旁风听听就忘了。
直至到了后面舒望长大一些,自尊心变强后,就有点抗拒去外婆家了。
二舅是镇上一所小学的校长,管着几百号学生,所以就喜欢拿孩子作比较,好面子,爱炫耀。
可由于每次过年发红包,二舅包的那个总是最厚的。
所以,说舒望讨厌这个舅舅吧,也确实挺讨厌的,也就发红包的时候就不讨厌了。
而姚思琪作为他的比较对象,一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距离感,让小时候的舒望觉得她很装,人眼看人低。
在舒望看来姚思琪确实不待见自己,每次都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
两人见面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你,不配当我哥。
来外婆家本是件开心的事,舒望却总被亲戚们拿来比较来比较去的,搞得心情一团糟。
她不待见舒望,舒望自然也没惯着她,他小时候看到姚思琪就讨厌,心里想着要不是你,哪有这么多b事啊?!
外婆让他领着妹妹去小卖部买零食,舒望就把她丢在路边。
外婆让他领着妹妹去放炮仗,舒望就用打火机把她的课本给点了。
外婆给几人发压岁钱,舒望就把她的压岁钱偷偷拿走,让姚思琪误以为压岁钱被自己弄丢了,吓得哇哇大哭,等她哭够了,舒望再偷偷地还给她。
总之,小时候的舒望,就是和姚思琪对着干,每次看她揉着眼睛委屈地哭泣,舒望内心就会很爽,脸上就会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
其实姚思琪在内心深处,同样也很讨厌舒望。
……或者说是嫉妒他。
嫉妒他比自己自由,嫉妒他每天都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嫉妒他不用去上那些繁琐无趣的补习课,嫉妒他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
嫉妒他可以在除夕夜当晚出去看烟火,而自己只能坐在房间里做题,还要装出一副我情我愿的样子。
嫉妒他可以和长辈顶嘴,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事,而不是像她一样,像个橡皮泥一样被父母捏来捏去,没有自己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