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害怕决斗。”丁一扶住了安娜纤细的手臂,柔声对她这么说道。他护在安娜公主身上的手,向外挥了挥,示意听着声响准备入内的警卫,可以先行撤出。女人的眼泪,就算是漂亮女人的眼泪,丁一也仍能抵挡,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把这泪光映于挥出的钢刀。
但因着关切的漂亮女人的泪水,便总是教着丁一有些无计可施。
“好了,不哭,谢谢你,孩子。”丁一说着摸了摸鼻,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孩子”这个单词,在此刻说出来,很有些虚伪,“不必为我担心,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你得相信我,是的,相信我能取得胜利。”
安娜公主拼命地摇头,她金色的卷如波浪一般地涌动:“不!陛下,那是一个恶魔,他会杀死你的!就象那些卑微的长弓手在阿金库尔战役干的一样!”阿金库尔战役,英国长弓手最辉煌的胜利,长弓射的箭幕干掉了许多法国的骑士。
“陛下,您说,知识就是力量,但是在决斗场上,知识它并不能如盔甲一样,帮您抵挡刀锋啊!”安娜公主感觉自己要疯掉了,她不知道如何阻止这个男人,让她着迷的男人,走上死亡的道路。
丁一感觉到很是头痛,不过他对此毫无办法,哪怕他为了安慰她,拔出左轮,准确打中了二十米外的花瓶,也不能让安娜公主的心中得到哪怕一丝的安宁:“陛下!那是禁用火器的决斗,您的战场,绝对不在决斗场上!我相信您能指挥大军。取得最后的胜利,但不是在决斗场上!”
“但我不能当一个懦夫。”丁一真的没有办法了。不单是言语上无法让安娜公主放心,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贴近的娇躯和处子的香气,从触觉到嗅觉,也让他渐渐有些心猿意马——尽管他仍然能够控制自己,但原本扶着安娜公主的手,已不自觉地,抚上了她柔顺的金色长。
所以他决定用这么一个籍口,来中止这次谈话。
“是的,陛下。”她听得出丁一心意已决,她就没有再劝。
站直了身躯。高佻的安娜公主,看上去除了眼角的泪痕,她便又和平时一样,如教堂一般的高大和庄严:“但我想,穆罕默德二世也许是一个懦夫,也许他会不愿走上决斗场,那么问题同样会解决。”能成为摄政王的安娜公主,此时已然透出她的刚毅和决断。
“不,孩子。你不用为我去做那样的事。”丁一听得出她话外的意思,她想在穆罕默德二世到达巴黎时,或是在那之时,去给他制造一些麻烦。让穆罕默德二世无法走上决斗场。
他说着伸出手想挽住她的手,却错手,也许只是错手。总之。他揽住了她的纤腰,尽管他马上松开手:“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在那个时间,你会考虑跟我一起回士麦那。可爱的女孩。”
丁一的本意,是说到时候安娜公主能考虑他的邀请,去士麦那的容城书院分院任教。
然而,听在公主的耳中,却是别样的意思,她雪白的脸一下子就泛起了晕红,以至于鼻翼几点小小的雀斑都现了出来——她出来得太急,以至于忘记了化妆。她没有再说,她低着头提着裙角向丁一行了礼,然后便匆匆地,准备辞去。
他总能让她融化,总让她从庄严的公主,融化成美丽的少女。
“等等,孩子。”丁一叫住了她,然后让曹吉祥把一个盒子拿上来,“小小的礼物。”
“您给我的钢琴,已足够珍贵。”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微,连那姣好的脸庞也不再如平时一样高昂。但她还是接过那个木制的盒子,充满明式风格的雕刻,简朴而典雅大气,看着就让人对盒子里的物件有着无限的期待。
丁一按住了她要打开盒子的手:“回去再拆开。”
当她离去之后,曹吉祥在边上给丁一继上了茶水:“陛下,礼部之设,还是得早做安排啊。不然的话,这选秀之事,总归得有个章程才是。虽然彼等西蕃样貌不堪,不过也是蛮王之女,纳入宫中,总须赏个贵妃才是,以显皇恩浩荡。”
听着这话,丁一几乎要把那口茶直接喷出来,这曹某人的沙文主义还不是一般的强悍啊,人安娜公主要放后世,怎么也是模特儿的身材,明星的脸孔,但曹吉祥却认为长得丑?好吧,谁让这年代,华夏并没有弱势,自然主流审美就以天朝的审美为主了。
曹吉祥在边上还在帮丁一合计:“陛下明鉴,老奴跟在陛下身边,也读了些书,这无盐膜母,虽无容颜却有贤德。陛下是要成就万世基业的圣君,依老奴看,这蛮王之女确也是有才,为国为民,唉,不若就纳了吧,只是苦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