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玄殷还没有回合欢宗,和桑子俞历练在外,她其实动摇过念头。
她想了好几次,反正她回去了也会被桑子俞给抓回来,倒不如直接和他浪迹天涯,做一对逍遥散修算了。
然而这个想法并不切实际。
宗主之争是合欢宗历来便定下的生死局,她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到了时间不回,身上的桎梏会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不说。
被找到了还会连累了桑子俞。
玄殷毕竟是合欢宗的圣女,对于合欢宗的内部不可告人的事情全然知晓。
合欢宗这几百年来并不是真的老老实实归属于昆仑,暗地里是有与妖修和一些魔修勾结的。
勾结可能有些过了,或许用交易这个词来更为合适。
桑子俞或许能对付得了合欢宗的修者,然而在失去了昆仑庇护的前提下若是遇上了妖修,带不走她是小事,若是把命给丢了才是大事。
这些事情桑子俞一开始并不知道,只知道那夜她少有那般热情主动。
他对玄殷本就不设防,以为她是被自己抓回来几次学乖了。谁知隔天醒来头疼欲裂,桑子俞这才惊觉对方给她下了药。
等到他再环顾四周后,屋子里早也没了玄殷的身影。
——她又跑了。
桑子俞当时气急,打算这一次将她带回来后直接囚了了事,再不心软半分。
直到寻到了合欢宗,对上了那妖修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也觉察到了合欢宗与妖修的勾当。
他眉宇之间生了些郁色,山洞里的光亮明灭,看不清神情。
“我一方面庆幸她这一次不是像往常那般狠心弃我而去,一方面又恼她什么也不与我说,擅自决断。”
清岫看向这个印象里从来面无生气,不近女色的青年,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单单只是有了钟情之人,就能发生这般大的改变吗?
简直判若两人。
他说不出什么感受,有些害怕自己也因为这样的感情变得这般陌生,不像自己。
清岫压着唇角,余光瞥了一眼只留意着听着旁的事情的少女。
在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一旁的桑子俞不知什么时候也在注视着他。
那双眸子没什么焦距,里面情绪闪烁,看不真切。
但是清岫的直觉告诉他,桑子俞似乎看出了什么。
好在青年不是个话多嘴碎的人,在清岫注意到他的后一秒,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落在了图纸之上。
“合欢宗一共有三个门,因为我之前去过一次,最近的戒备只会更森严。”
“我从南边往水牢方向过去,你们的话,我建议你们分头行动。风祁和清岫正门入最好,白穗和谢长庚在旁门主要应付其他弟子,至少不要让他们一听到动静就赶到正门汇合,尽量拖延下时间。”
桑子俞所说也正是谢长庚所想,他对合欢宗虽不怎么了解,却也知道她们的阵法极其难缠。
困在其中不单单是容易被抽干耗尽灵力,而且她们擅长蛊惑魅术,一旦露出了破绽要进入对方神识简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