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大学阶段,沈言一直都没有与他特别较好,而是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但是只要他碰上什么难事,沈言一定会伸出手帮助他渡过难关,久而久之,他也逐渐把沈言认作好友了。等出了社会,因为同处一个圈子的关系,两人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但是纪一禾怎么也没想到沈言居然对他存了这份心思,还吻了他。
想到这里,纪一禾忍不住心浮气躁地扯过床头的一张纸巾,在嘴唇上擦了又擦。沈言的吻虽然还没让他至于恶心的程度,但是被一个陌生男人吻了的感觉还是令他颇为不舒服
干燥的纸巾摩擦在嘴唇上的感觉并不好过,纪一禾很快就随手将纸巾扔到垃圾箱里,起身去了洗手间。拉下毛巾浸湿,好好洗了个脸后,纪一禾甩甩头,终于有些想明白了,沈言喜欢他那是沈言的事,他又不能改变什么,那何必自己自寻苦恼呢?
纪一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米七五的身高,单薄的身躯,略显清秀的脸蛋怎么看还是像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可是谁又知道如果加上他重生前的年龄的话,他都已经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所以平日里的话语行为难免少了少年的活力与青春,反而多了几分暮气,沈言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纪一禾摇摇头还是表示无法理解,正想着是不是要下去拿份三明治上来吃时,门被敲响了。
“丁家成?怎么是你?”纪一禾的脸色有些惊异,想了想,以为他去找沈言发现不在才过来问他,就说,“沈言已经走了。”
丁家成也不顾主人的邀请,径直进入房间,随手关上房门,“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他的。”
纪一禾警惕地望着他,有了沈言的例子,他现在对什么都草木皆兵,不论男女,“那你过来干什么?”还关上了门,纪一禾斜瞟了一眼丁家成强壮的身躯和关上的门,开始担心自己的贞操,自己可是连沈言都打不过啊。
丁家成粗鲁地扯过纪一禾,也不管是不是弄痛了他,一手抬高他的下巴,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到底干嘛?”纪一禾被他弄得很不舒服,挣扎着推开丁家成,“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怪,冲到别人房间就动手动脚。”
丁家成终于观察够了,放下手臂,眼神凶恶地盯着纪一禾,“要不是沈言说他吻了你,我才懒得过来呢?”他只是过来验证沈言说的是真的假的而已。
纪一禾揉着手腕的动作顿时定住了,脑内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反复出现,沈言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丁家成了!
老实说,纪一禾对丁家成实在提不起足够多的好感,虽然两人同窗四年,但是沈言敢打赌,他与班里任何一个人说的话都比与丁家成说过得多,加上这一次沈言被淘汰,丁家成非但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反而一等比赛结束就躲回了房间,他心里就更对他没什么好感了。
丁家成现在的脸色比他身上穿的衣服还黑,虽然从纪一禾的嘴唇上看不出有什么,但是他已经从纪一禾的表情中得知了沈言说的是真的,看纪一禾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他越发看他不顺眼,“算了,我走了。“
“等等。”纪一禾忙不迭地拉住他,接收到他的瞪视后,又急急松开手,“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丁家成干脆也不走了,环抱双臂,怀揣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感开口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喜欢沈言而已。”
晴天霹雳——这是纪一禾第一个想法,不可思议——这是纪一禾第二个想法。等到纪一禾明白了一切后,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皱眉道,“你喜欢沈言?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恐怕没有一个人看出来了吧。
丁家成冷哼一声,不耐烦地道,“你管那么多,反正你以后少招惹沈言,没事别掺和到我们中间。”
纪一禾心里哀叹一声,他也不想掺和啊,但是这种事情又不是他不想要就不会降临的。
“我走了。”丁家成今天的目的已经大致达成了,也不与他多废话,拔腿就想走,被纪一禾叫住。
“等一下。”纪一禾晃晃脑袋,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他感觉有些混乱,但是事关沈言他还是要问明白,“既然你喜欢沈言为什么在他被淘汰之后这么冷漠?”一般说来,不是应该安慰一下的吗。
丁家成一边拉开门把手,一边回答,语气里的冷意让纪一禾打了个寒颤,“安慰有什么用,我会帮沈言把那个女人淘汰掉的。”
随着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纪一禾才明白丁家成说的是把沈言淘汰掉的黛娜,一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既有些羡慕,又有些酸涩。
纪一禾恍惚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接到齐嘉然电话,才有所好转,但是几句话下来还是被齐嘉然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
“是有什么苦恼的事吗?沈言被淘汰了你心里不好受?”齐嘉然皱着眉揣测道,“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纪一禾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把玩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景雕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齐嘉然。
齐嘉然大概也感到纪一禾的心情,停下手中的活儿,起身走到床边,低声问道,“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如果不想说就算了,别影响比赛的心情就好了。”
纪一禾自己纠结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知道你一个很好的朋友喜欢你,而另外一个人又喜欢你朋友,你会怎么处理这段关系?”
对面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