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离,远处的金军已经还有五百步。弓箭shè击,距离有些远,恰好适合骑兵冲击的距离。
唯一的优势就是,宋军将士正在从缓坡上冲锋而下,借着向下的冲击之力,而金军却无法骑马向着缓坡发起冲锋。
“没有想到,竟然有伏兵!”完颜东莱看着两旁伏击而下的士兵,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是有些嘲笑与兴奋,嘲笑敌人竟然敌人金刚伏击他,而兴奋的是又有战功可立,“围绕着战车形成,形成圆形战阵,长矛护卫,弓箭手抛shè,骑兵等待出击!”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了下去,五千人的部队,立刻快速运转起来,好似一个机器发动一般。立时间原本拉粮食的马车环绕城一圈,形成了圆形的大阵,长枪架在马车上,好似刺猬一般,而一些骑兵则是下马弯弓shè箭,瞄准远处的敌人。
动作很是熟练,因为金军一路之上,已经遭遇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有好几次受到义军的攻击。攻击的次数多了,动作也自然是熟练了许多。
速度很快,当宋军冲击而下,刚刚达到时,简单的防御阵型就形成了,只有几个缺口漏在外面,圆形的大阵,尚未全部合拢。
而此刻,一阵箭雨倾泻而下。宋军开始挽弓shè箭,而对面的金军也是开始弯弓shè箭,同时双方的前锋开始剧烈的冲击在一起。
那些缺口处,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箭雨如cháo,盾牌手挡着箭,可还是有人中箭,双方互有伤亡。在一轮箭雨之后,双方都是果断的抛弃了放箭,毕竟距离太近了,一轮箭雨恰好。
“鸳鸯阵出击!”
鸳鸯阵摆开攻击阵型,开始攻击缺口。而攻击缺口的是最为勇悍,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战士。
“标枪出击!”十几根标枪被抛出,一些被命中,刺在了一个金军步卒身上,铠甲没有防住标枪,标枪破开甲叶子,刺在腹部,顿时鲜血流了出来,而标枪上有着倒钩,一拉就是一块肉。而那些错开的标枪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狼筅!”出击十几根尖锐的竹子刺杀而出,竹端斜削成尖状,只要是被刺中,就是一个血懂,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根错开,是最好的防御可以挡住敌人的刀剑攻击。
“长枪手出击!”
“盾牌手防护!”
“推开粮车,扩大缺口!”
大阵随时变化为小阵,而小阵又变为大阵
右边持方形藤牌的士兵,其主要的任务在于保持既得的位置,稳定本队的阵脚。左边持圆形藤牌的士兵,则要匍匐前进,并在牌后掷出标枪,引诱敌兵离开有利的防御的位置。引诱如果成功,后面的两个士兵则以狼筅把敌人扫倒于地,然后让手持长枪的伙伴一跃而上把敌人刺死戳伤。最后两个手持镋钯的士兵则负责保护本队的后方,jǐng戒侧翼,必要时还可以支援前面的伙伴,构成第二线的攻击力量。
12人形成一个战斗小组,全靠各个士兵分工合作,不讲究个人勇武,只讲究配合,再配合。正是如此,赵朴才不厌其烦地再三申明一体赏罚,一旦战败全体受罚,一旦有功全体有功。
熟练很重要,尽管理论上鸳鸯阵是近战无敌,可是具体到了人上面,就有些不足了。可能是因为车阵阻挡作用,也可能是因为恐金症,也可能是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开始的时候鸳鸯阵并没有发挥出近战无敌的一面,反倒是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这让远处的赵朴心中着急不断,可是此时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是看着。
而金军也的确是悍勇,靠着弓箭的jīng确shè击,杀shè杀了一些狼筅兵,在重武器的轰击之下,一些盾牌被砸烂,一些长矛被打的摇摇yù坠,而一些金军更是嗷嗷直叫,从马车的掩护中跑出,迂回到了鸳鸯阵的后方手,将镋钯兵击杀。
一些鸳鸯阵小队被击破,彻底覆灭。
随着第一个鸳鸯阵的破灭,第二个鸳鸯阵也随之破灭……原本攻击猛烈的宋军出现了一丝恐惧,原本军中就有恐金症,一些宋兵开始逃散。
“完了,难道老子第一仗,就要打败仗吗?”赵朴透过千里眼,看到了远方的激战,只是战局似乎极为不妙,竟然有人开始逃跑,这是溃败的开始,可能不久之后就是大败而归。而八千宋兵,最后又能活下多少个?
赵朴心中闪现出了黯然,这一刻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哀莫大于心死。
不断缩短进攻距离,减少金军骑兵的冲击力,减少金军弓箭的杀伤力,只是他还是小看了金军的战斗力,或者是高看了这八千宋军的战斗。
败了就败了吧!赵朴心中平静道。
没有忧伤,没有伤感,有的只是平静。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金军杀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百年后崖山惨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反正二百年后,朱元璋会出身,那时照样是驱除胡虏,照样是光复中原。
世界上原本就是如此,没有华盛顿,照样是有李盛顿,张盛顿。
没有了朱重八,照样是有着孙重八,王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