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夺权,最好压制皇上。
只可惜。赵朴可不甘心当崇祯,岂能将一系权力交出来,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交锋。最后在一系列拼杀之后,君臣权力之间,总算是达到了相对的平衡。
而那以后,赵朴开始蓄胡子,装深沉!
眼角余光扫过,张浚觉得这位皇上更加深不可测。
若说两年前,这位皇上是一把宝剑,锋芒毕露,给人凌厉难以匹敌之感;而此刻皇上,好似高山,好似大海,给人高深莫测之感。
皇上成熟了很多,张浚心中默默道。
“赐坐!”皇上开口了,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
“微臣谢恩!”
张浚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微微端坐在那里。
赵朴仔细观察着张浚。
面相,是一个人的年轮,观察面相,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此刻的张浚,眼神有些憔悴,显然被战败折磨得不轻;而身上还更是带有风尘仆仆的气息,好似疲劳至极;而张俊身上,有种文人气质外还多了一丝丝武将的英气。
在未见张浚时,赵朴对张浚心怀怨念,恨死了他,有种砍人的冲动;只是见到张浚后,心中砍人的冲动,消失了。脑海中,只是闪现出八个字,“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一丝同情之感,在赵朴心中升起。
他与张俊本身都是同一类人。
张俊善于纸上谈兵,在大名府登基时,就跟随在身边,谈论兵法,谈论军政,多有独到之处,这也是赵朴将张俊放到西北的原因,试看满朝文武,舍他取谁?
善于战略,善于谋划,却是短于实战,对于战术。
在大的整体上,能够较好的把握,可是在细节操作上,却有太多的不足。
这与他很相似,赵朴本质上也是纸上谈兵,大的战略把握上还可以,可是实际操作上,却是弊端不断。就好似这次四路北伐,计划一次次与实际脱钩。
赵朴计划中,中路军出击汴梁,主要是牵制为主;东路军兵马最多,主要是夺取徐州,青州等地,消灭金军一部分主力;而西路军主要是固守为主,牵制一部分金军;而海路上,则是有些围魏救赵的色彩。
这可惜,到了实战中,本来是偏师的中路军,打的最为出彩,盖过了其他军队;而寄予厚望的东路军,除了赶路,就是对峙,磨磨蹭蹭了一年多,最后追击,也是战果惨淡;而西路军原本防守为主,结果却变成了主动进攻,损失惨重。
而海路,主要是围魏救赵,骚扰打击为主,结果却变成了大会战。
总之,实际作战与计划大大脱钩,所幸的是脱钩厉害,可目标实行了。
“张浚,你可知罪!”
突然,赵朴喝道,神情有些狰狞,表情很是愤怒,可心中却是平静至极。
这就是皇帝的表演艺术,在很愤怒时,心情却很平静;在很平静时,却心中很是愤怒。皇帝讲究息怒不形于色,实质上就是喜怒无常,使世人把握不住节奏。
“微臣,知罪!”
张浚起身跪倒在地,忐忑不安的心情,总算是放了下来。
皇上嘴上骂人,总胜过嘴上不骂,记在心中。
“可写了请罪折子?”
“微臣已经写了,已经上交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