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一座小院里,徒元绥正给身旁的老六和老十倒着酒,口中感叹。
“所谓患难见真情,如今兄弟倒着大霉,六哥和十弟过来看兄弟,兄弟敬你们一杯。”
“兄弟之间,无需这般客套!”老六徒元齐说道:“可惜明日七弟不能去行围,咱兄弟几个说来好久没一块打猎了。”
老十徒元诚也叹道:“木兰围场旁边七哥还有个庄子,上一回咱们随父皇行围,还特意去七哥庄子喝了一顿大酒,今年怕是不能成了。”
“父皇不许我去行围,可也没禁着不让我回自已个的庄子。”
徒元绥一肚子气,也真没想再守着一些规矩。
“我明儿一早就去过去,我带的人少,定然比你们早到,到时候将酒肉给大家伙备好,你们几个都过来,咱兄弟好好喝一场,对了,别忘了一定要叫咱四哥,上回他便没来。”
“四哥怕是去不成。”徒元齐愤愤不平起来,然后说道:“他此次替你求情,惹得父皇很不高兴,前两天,父皇也藏着和几位近臣说,四哥虚伪狡猾,假兄弟友爱之义,行沽名钓誉之实。四哥得知了,气得差点吐血,这会子干脆到华光寺念经去了。”
徒元绥因为再也不得进宫,又被闭门思过,还真不知道这事。
这听了后,立刻说道:“看来是我害了四哥。”徒元绥一仰脖将酒灌入口中,双眼通红地道:“父皇也太偏心了,明明四哥德行出众,可父皇偏就弃之不用,非得扶那烂泥不上墙的太子。”
“七哥小声些。”徒元诚凑到他跟前道:“否则我都不敢和你再说一件事,这件事你听了,还可能会气得跳脚。”
“还能有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徒元绥冷道,手抓着酒杯就要捏碎了。。
“南安王调任京畿统卫使的圣旨已然下了!”徒元诚还是说了。
“父皇把京畿守卫之责交给徒元徽未来的大舅子,说白了还不是想防着咱们几个兄弟,瞧着如今七哥先栽了,后头也快该轮到咱们。”说道后来,徒元诚也有些烦躁。
徒元绥果然气得跳脚。
“自记事起,父皇便偏心得没了谱,什么都先紧着徒元徽挑,咱们只能拾人牙慧;徒元徽犯了错,受罚的也是咱几个兄弟;徒元徽对我们这些个兄弟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父皇还会说好!”
徒元齐见状不得不安抚两位弟弟。
“七弟十弟稍安勿躁,大家心里头都是不服,慢慢找机会让父皇看清楚徒元徽的无德无才就好,到时候,便不信父皇还会给他撑腰?”
徒元绥却甩开徒元齐,恨得咬牙切齿。
“我等不得了,算了,豁出这一条命,我这会子亲自动手,一定要宰了徒元徽!”
徒元诚这会儿一听也心惊肉跳,连忙摆手。
“七哥这般便是不智了,自那回您在金陵失了手,父皇可防着咱们呢,你再瞧徒元徽,进进出出二十来个侍卫跟着,七哥,不值当以命相搏。”
“那就眼睁睁地瞧着他登上大位,然后回过头对付咱们?”徒元绥冷声说道。徒元绥最恨徒元徽,因为徒元徽当初曾抽过他一鞭子,就因为他背不出文章,那时候他还生着病,他母妃像父皇哭诉,反而被父皇将她从一宫之主的昭仪贬成了采女,后来郁郁而终。从那时起,他就恨死徒元徽了。
徒元齐低声说道:“做大事者戒骄戒躁,以忍为先,要徐徐图之。”
徒元诚却颇不赞同。
“六哥说得轻松,但是行围归来后,东宫和南安王府便要行六礼,太子妃一进门,徒元徽就等于抓住了京畿大权,我等有个风吹草动,头一个得着信的,怕便是他了。”
徒元绥恨得青筋暴出。
目光完全阴狠下来:“好,我不动徒元徽,那是我现在动不了徒元徽,但现在也得给他添个堵。”说着便起了身来,道:“我这会子就去庄子上,兄弟们等着瞧一场好戏!”
见徒元绥快步地走远了,徒元齐同徒元诚相视一笑,还是四哥聪明,什么事说上一二,七哥就乐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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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元徽到弘圣帝寝宫的时候,里头宫女太监们正忙忙碌碌地搬着路上要用的物什。
见徒元徽来了,此刻正站在西洋镜前,由安公公服侍穿衣的弘圣帝朝他招了招手,问:“你收拾停当了?这会子过来作甚?”
“已然好了!”徒元徽见过礼后,道:“儿臣过来瞧瞧,父皇这边可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