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摇摇头,哭道:“今儿个一早,这伙人闯进我家院子,二话不说拽了姐姐就走,后来二爷听到动静过来阻拦,竟是被那帮人围着暴打了一顿,我们过来的时候他还没醒呢!”
“云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贾如意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道:“云勤也不知伤得如何,咱们得尽快赶回去,至于你家姐姐那头,还是得等大爷回去慢慢查,云秋,你家姐姐不是有仇家吗,会不会是人家找来了。”
云秋哭得不能自已,口中还道:“这大老远的,那人怎么会寻到的?我家姐姐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要是半道出事可怎么办啊!”
见人要走了,杏月拉了云秋帮她擦着泪,安慰道:“你也别急,回头让周大爷查查到底是谁干的,少不得帮你把丽秋姐姐找回来,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云秋点了点头,这才跟着上了车。
周云厚两口子带着云秋飞奔回孟县不提,贾敦几个随后也回了苏州府。
见到冯家母女没两日便回来了,冯继忠着实吃惊不小,贾敦自要和他解释了一番。
听完贾敦之言,冯继忠思忖了一会,居然笑起来,道:“不应选便算了,”随后一拍大腿,“我冯继忠的女儿不稀罕到宫里当什么妃子,以后好好搁家待着,有爹娘养你,以后遇着好后生了,爹我要招上门女婿!”
冯玉儿哭笑不得,只得对贾敦递了个眼色,便自回了房去。
冯继忠嫁女之心着实迫切,没两日便开始四处托人,并且放出话去,他冯家要招上门女婿了。
贾敦心怀忐忑,私下问冯玉儿的意思,冯玉儿也是无可奈何,只说一概回绝便罢,又嘱咐贾敦,自己过去的事还是不要跟父亲说,只因在她看来,冯继忠怕是比贾敦更脆弱些。
然而冯继忠的好心情并没维持几日,这日天还没黑,冯继忠便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爹,这是怎么了?”冯玉儿瞧着他身上穿着官服,猜测八成是被上官教训了,只不知这位又出了什么纰漏,白德恒前几日进京去了,莫不是没人看着,他又出了什么事?
贾敦也上前来,和女儿一起帮着冯继忠换过衣裳,口中还劝道:“做官便是如此,哪能事事顺意,你也想开着些,只要问心无愧,倒不怕人指摘。”
“你知道什么?”冯继忠少见地冲着贾敦发起火来,随后自言自语道:“竟还没完没了了,我自个儿家事,倒是什么人都要插上一杠子。”
杏月这时端上茶来,冯玉儿笑着接过,递到冯继忠手边,“爹,生什么闷气呢,都回自个儿家了,说出来让咱们帮您排解一下。”
冯继忠坐到椅子上,抿过一口茶,道:“说来恼人得很,竟是苏州巡抚把我这个小官叫去骂了一顿。”
“为何?”贾敦奇怪地问,“平日里你只在留守大人手下做事,巡抚大人要骂,也该骂他呀!”
“他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居然问起我替婉瑜儿招女婿的事,”冯继忠恨恨地道:“他说我女儿是应选秀女,虽是因病退选,也当谨遵选秀之期不可另行婚配之规,还骂我藐视皇家,进而警告我,若再一意孤行,今年的考绩怕是要难看了。”
“婉瑜儿的名牌已然撤下,难道咱们有哪里做得不妥?”贾敦疑惑,当日以女儿突发染疾为由去衙府撤名牌,还是秦业陪着一道的,负责选秀的官员瞧过后,也并无二话,怎得还会有这首尾。
冯玉儿笑了笑:“人家也说得没错,我的名册是递到上头的,如今报病退选,结果还没几日,爹您又大张旗鼓地帮我寻婆家,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冯继忠觉得女儿说得颇有道理,说道:“既这么着,回头我低调些,再不让那帮吃饱饭没事干的抓到痛脚。”
话虽如此说,只冯家招婿的事早传到外头,一时半会登门说亲的竟是有不少。
为了这麻烦,贾敦怨怪了冯继忠好几回,说他做事不牢靠,少不得又特地嘱咐他,不许将女儿芳名泄漏出去,只说怕惹来闲话。
冯继忠点头应下了,其余的,他便全当贾敦默许,虽不敢到处张扬,不过这女婿倒是认真相看了几位。
而京城这头,宫中选秀正办得如火如荼,弘圣帝自认年岁大了,于女色早已不那么上心,也就随便点了几位算是应景,之后为儿子选媳妇,那才是真正的热闹开始了。
太子圈的三十六位必选,但是弘圣帝也怕委屈了儿子,又让甄贵妃和皇后又挑些人选放到中间供太子一起相看。
只是皇后和甄贵妃和时出现的场合,任何焦点最后都会转向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比如这一回储秀宫选秀,秀女们还没过完场,大殿里便燃起了浓浓火药味。
尤其对于好不容易能抛头露面一回的皇后来说,这会子最重要的事,不是睁大眼睛挑选秀女,帮徒元徽选出称心如意的妻子,而是一定要跟甄贵妃置一口气,将所有甄贵妃觉得不错的女子全部否了。
“奴婢乾州张氏,年十六,父亲乃乾州同知之女。”一名相貌算得上清丽的秀女被点到名走上前来。
“还不错。”甄贵妃点头笑了笑,转头问皇后的意见:“姐姐,这个留牌子可好?”
皇后冷冷地道:“眼泛桃花,轻浮之相,撂了!”
被皇后否了几次,甄贵妃干脆学乖了,闷不吱声地,只等着皇后先给出评价。
“贵妃娘娘,怎么不说话了?”皇后斜望着甄贵妃道:“您到底瞧没瞧得上,总得给姑娘们一个准话呀!”
“姐姐独具慧眼,臣妾不敢妄自独断,”甄贵妃貌似心平气和地道:“再说了,臣妾瞧上也不作数,还是得太子爷自己喜欢。”
“待到三皇子选妃时,贵妃娘娘怕就不会这么说了,”皇后笑道:“果然不是亲生的,你这会子的心思,怕是早跑到如何替三皇子选个高门贵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