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庭立刻望向弘圣帝。
弘圣帝此刻心情不错,说道:“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太子,这些女孩朕瞧着都算伶俐,只是你这眼睛要擦亮些,太子妃是将来的一国之母,脾气秉性尤其重要,你瞧瞧坤迎宫那位便知,”弘圣帝一提到皇后便不痛快,接着心下又一黯,倒是想到了故人,“你母后温柔贤德,处处替别人着想,只可惜天不假年……”
“皇上,儿臣知道了。”徒元徽嘴角扬起了笑意。知道父皇说的是谁不能入选。
弘圣帝确定就离开了。
恭送过后,徒元庭很是不满地道:“二哥果然不当我是兄弟,我要去见玉儿,您死活不肯,反倒自己跑去了。”
“十六,那是你皇嫂,以后不得直呼其名。还有,你也长大了,总得挑些担子,”徒元徽望着徒元庭,“不经磨练成不得大器,你要想随便混混日子,二哥也不难为你,日后做个闲散王爷也还不错,若还想有些出息……”
徒元庭立刻说道:“臣弟自是要出息的!”
“你过来!”徒元徽将徒元庭叫到身前,在他耳朵说了几句后,随后道:“我日后能不能信得过你,就看你这出息了。”
徒元庭先还有些犹疑,到最后咬了咬牙,算是点了头,只又附加一个条件,“那以后皇嫂进门,要许我常来!”
徒元徽没理他。
徒元庭也只能说道:“二哥,此事便交给我了!”
※※※
东宫正殿上,已是正选之日。
秀女被领着进来,一时花团紧簇,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香气以及珠钗环佩轻触的脆响。
待小德子上前报过名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史姑娘走到座前,盈盈地朝着上面的太子爷徒元徽拜了拜,道:“臣女参见太子爷!”
一旁的秀女们瞧见徒元徽一看到史姑娘,竟露出她们进殿以来第一抹笑容,心中都免不得打起鼓来,疑惑难道真有内定之说?
“史氏,听说你父亲是保龄侯?”徒元徽一副很有兴趣的表情。
史姑娘脸上立时露出灿烂笑容,答道:“回太子爷,正是,父亲深受皇上信赖……”感觉太子更有兴趣了,便认为太子看重这一块儿,又连忙说道:“臣女姑父也是荣国公……”
“除了这些,您在京城可有什么达官贵人的亲戚?”徒元徽完全聊家常的态度。
“臣女母家便是在京城做官,舅舅刚拔了通政使司副使,还有……”
徒元徽一笑,心里不耐烦听,但是表面上却夸道:“说得好,”徒元徽拍了拍手,“那你便谈谈,若为太子妃,你家能给孤带来什么好处?”
“啊?”史姑娘一愣,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当了太子妃,父母脸上有光,史家会更上层楼,到时候在金陵越过贾家也不一定,谁会想到太子爷居然还打他家的主意,“这……史氏一族必当全心辅佐太子爷。”史姑娘立刻说出来。
“很好,很好!赏!”徒元徽似乎还挺赞许,示意小德子弄了赏赐。
众人心里不由打鼓。
“换另一位吧!”
见徒元徽对史姑娘的答案很满意,后面的秀女自是照葫芦画瓢,拼着命的扯出家中或明或暗的后台,甚至有一位还是李相正妻的远房侄女的小姑子,众人免不了对徒元徽大表忠心,暗示着要带着全家大小唯太子爷马首是瞻。
徒元徽越到后头笑得越发灿烂,乾阳殿派来的太监副总管赵全德心里震惊,怎么太子爷不像在挑媳妇,倒是在招募亲信,而他这般毫不避讳地询问秀女们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难道不怕传到皇上耳朵里,给自己惹来麻烦。
快到最末了,这时上来了一名身着宫缎素雪绢裙的女子,一头乌发梳了个随云髻,天生粉面不敷脂粉,却在淡扫娥眉处,别有一分娇态。
好一个天仙绝色。
“苏州府正六品留守令冯继忠之女。”小德子虽然认识,还是做没见过一样报了一声。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冯玉儿微垂螓首向上拜过。
徒元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自己只让她随便捯饬一下,怎么还是那么显眼,依旧问道:“你家中有何亲戚?能为孤如何效力?”
冯玉儿完全知道徒元徽的打算,她摇了摇头,说道:“臣女家中父母在堂,虽有贵亲,只父亲不好攀附,着实说不出口,”顿了顿后,冯玉儿继续道:“至于太子爷后面之问,臣女不敢回去难为父亲,他一向忠君爱国,若说效力,也只为国家社稷。”
徒元徽轻笑了一声,说道:“那孤娶这太子妃又有何用?”
“无论贩夫走卒或是潢潢贵胄,男婚女嫁最重的应是夫妻和合,宜家宜室,方能得人生圆满,若婚姻之事沾上了功名利禄,怕是求不得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