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书房的时候,神里绫人已经在房间里草拟文书有一段时间了,那灯下安静的模样,让托马心跳漏了一拍。
“托马回来的好迟,还叫我早些回来坐着。”
“抱歉,但也就三个小时,我不会不回来的。”托马自动略过了某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问题,靠近,顺势把神里绫人的脸往下压了压,跟他接了一个吻。
仰着头的姿势自然谈不上多舒服,所以这个吻浅尝辄止。
神里绫人挑眉,毫不留情的地咬了他一口,在托马下巴处留下一圈鲜明的红色牙印。
“托马下午离开一趟,似是学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了?”
尽管下巴上的牙印隐隐作痛,托马却直视着神里绫人,声音中不带任何迟疑,“不是的,我就是。。。想亲你。”
这样直白,纵然是神里绫人心里再多的郁闷也消了不少。葱白的指尖抵上托马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戳,“白日里还在感叹托马的羞涩,这会儿如此主动,我该称赞你的进步吗?”
托马没有回应神里绫人的调侃,而是端坐放任他的动作,认真地问道,“那么,家主大人能否告诉我,您今天心情不佳的原因?”
手上的动作随着托马的话而停止,家主大人倏尔大手一挥,扫开桌上的物件文书,扯着托马的衣领一把压在桌上,接着欺身而上。
“等等,墨水沾到衣服上面不好洗——”
稍长浅色的鬓发垂下,神里绫人低眉凝视托马的目光,让托马生出了自己被扼住喉颈的错觉,声音戛然而止。
实际上家主大人的动作距离扼住他喉咙的差得很远,他只是用左手松松地圈住托马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放开了衣领,漫不经心抚在刚刚亲吻过他的嘴唇上。
在摇曳的灯光下,那双蓝色的眼眸深邃而迷人,眼波流转间,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暧昧,但偏偏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列沉稳:
“人人都夸赞托马体贴入微,大方得体。托马能毫不犹豫地接受三个人的约会,甚至是放心让恋人和其他人共处一室,果真大方。”
“托马对我就没有一点占有欲吗?”
如此严肃的时刻,托马一愣,突然不小心就笑出声来,下一秒便猝不及防地被掐住了两颊,立刻痛呼求饶:“哈哈哈……唔唔痛痛痛…家主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被挑衅的神里绫人转而又挑起他的下颚,笑地一脸温和,“托马觉得这很好笑?”
“不是,是因为家主大人太可爱了。”托马用未被束缚的手轻轻触摸着神里绫人的脸颊,眼中满溢着纯粹而炽热的情感。
“我倾慕于家主大人,但我不愿就此束缚干扰您的思绪与行动。我深信您,并将永远对您忠诚。”
“而且,我深知,无论何时何地,家主大人的目光总会在我身上停留。”
约会追求刺激的家主大人,偶尔会体贴自己顺从自己的家主大人,想被自己宠爱独自的家主大人,因为缺少与我单独相处的时光而显得有些不满的家主大人,种种模样,都显得如此可爱。
这些仅他可见的可爱瞬间,这份专属于他的甜蜜特权,皆是家主大人对他的偏爱,每一次都让他内心澎湃不已。
他身无长物,忠诚是他唯一的赠礼。
他的家主大人,是翱翔于高空的雄鹰,自由而坚韧,无畏于任何风雨的洗礼;似隐匿踪迹的猛虎,运筹帷幄,出手勇猛果决,千里之外亦能取敌人首级;又如狡黠的狐狸,足智多谋,在复杂混乱的局势中找到一线生机。
他时刻明白着,感情用事只会成为家主大人的拖累,自己力所能及的忠诚和信任才能为家主大人提供坚实的后盾,协助应对一切挑战和困难。
所以,他不会去过多设想未来的种种,更不会随意揣测那些子虚乌有的想法。
家主大人的注视,即是他当下的坚守。
神里绫人的心颤了颤,手心的温度灼烧着名为理智的思绪,木木地吐出两字,“傻子。”
一个眼神足以让熟知彼此的人了解其话的未尽之言,托马顺势而答,笑的灿烂又宠溺,
“嗯,我是傻子,所以家主大人可以不生气了吗?”
神里绫人轻哼一声,“迟到的三小时,托马是不准备解释了吗?”
“负责跟踪我的终末番没有把消息传给您吗?”
“没有人能代替你,作为托马的恋人,我想听听托马亲口解释。”
“好吧,神里小姐此次接手了开放后的内外文艺作品交流的展览会,但提供场地布置材料的供应商出了些问题,小姐手里还有安排事务,所以才让我去搭把手。
我去时发现供应商跟松木家的侍从讨论在污蔑家主大人,试图从神里家身上贪一杯流水……稍微花时间给他们提醒一下。”
其实他们在说家主大人得意忘形,惺惺作态,衣冠禽兽时,托马都觉得这些字的笔划在割裂他的心,愤怒没有吞没他的理智。
现在想来,三个点的利润还是仁慈了点,应该可以再多提几个要求。
而骂他的那些话就明显毫无新意,外头对他的污言秽语很多,他都听腻了。奉随左右的忠心被说做「你不过是神里绫人随手喂口饭养着的畜生」,异国风情的面庞则是「长得倒是……给神里家那小子暖床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