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嘀咕着。得汶不确定那是否能够打动爱德华·穆尔。他冷漠的一句话“我不想要他”仍盘绕在得汶的脑海。可怜的亚历山大,要和这样的一个父亲在一起。
但爱德华让步了,“好吧。不要告诉阿曼达。她只想让自己为她的家做事,我们谁也不想那样。”
突然,一只老鼠跑过去,穿过爱德华的脚。他不自主地喘着粗气。
“该死的东西,”他嘀咕着,“我已经跟阿曼达说过,我们应该给这个地方找一个消灭老鼠的人了。”
得汶忍不住笑了。他不知道当消灭老鼠的人遇到一窝长着爪子、带刺的舌头和尽是骨头的头的魔鬼、而不是田鼠和耗子时,会怎么办?
他们转身进入楼下以前的一个休息室,那里肮脏的枝形吊灯仍挂在天花板的中心。西蒙告诉过他,这是艾米丽·穆尔的私人客厅。她在这里为她残酷的丈夫———那个疯子流过多少眼泪?可能眼泪还在这里。就在这屋中,那是使她作为最终离开魔鬼岩的重要决定吗?
可现在,没有时间探究这些事情了。前面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一个小的内部会议厅,没有窗户。得汶相信那曾是侯雷特·穆尔私人的夜间飞行的力量的图书室。他想读贮藏在这里的书,他知道爱德华不会答应。罗夫有许多书他已看过,可这些是侯雷特自己的书,得汶只能想像那些书里可能有什么知识。
“爱德华,”他们进屋时他说,“让手电筒照照这儿。”爱德华遵从了。得汶给他看墙上的画像,手电筒照亮了画像的脸。它是一个酷似得汶的画像,穿着二十世纪三十年风格的背心和灯笼裤。
“像你认识的任何人吗?”得汶问。
爱德华挪动着手电筒从画像到得汶又挪回来。“我记得这画像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挂在这儿了。”他停下来,“它的确像你。我承认。”
“对于它是谁,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爱德华说。得汶相信他说的。
爱德华把手电筒的光朝着房间的尽头照去。这时,有一股热浪向他们袭来,就像一个电暖气开着最大的风。把脸扭过热量最强的地方,得汶觉得胃疼,“这就是魔鬼们生活的地方,那东西一直在我的生命周围出没。”
远点儿的墙是魔鬼世界的入口,占一半面积的金属门和一个坚硬的钢栓牢牢闩住了大门。得汶听着,他能听见门后的抓刮声,魔鬼们说着快要自由的悄悄话。
“你看见了吗?”爱德华说,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怖,“仍是闩着的,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得汶也想出去,非常想———但他强迫自己留在这一会儿。他从爱德华手里拿过手电筒,自己一点一点地看着这屋子,光线掠过能掀盖的书桌、地板上的书、箱子里装满有关夜间飞行的力量知识的书。但他没看见蝎子样的东西,也没发现伊泽贝尔这个叛逆的痕迹,地板上的灰尘保持着原样。
“可是她在这儿,”得汶说,“我知道的。”
声音为他确定了:伊泽贝尔叛徒在这儿,在这个房间里,拼命地想打开入口,去利用里面生物的魔力。可声音也证实了得汶已经感觉到的,如果她以前在这儿,她现在走了。
可她在哪儿了呢?“我们走吧,得汶。”爱德华声音极度颤抖地说。
得汶叹口气。爱德华从他手中抓过手电筒,回头走向休息室。甚至没等得汶,就匆忙回到走廊。
“还是被封着,那也是全部麻烦的所在。”
他们回头走下楼梯,朝着房子的主要部分走去。“你还希望你有魔法吗?”得汶说,“那样你就不会这么恐惧了。”
爱德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脸来对着得汶,“我不害怕,”他辩解着,得汶从他眼神里能看到他在亚历山大眼里看到的同样的挑衅意味,一种凌人的骄傲和固执的傲慢。
得汶只是耸耸肩,“我可没想侮辱你。”
爱德华发火了,“你该明白。我从来没走过我父亲的夜间飞行力量的传统之路,甚至也没像阿曼达做的那么多。“他停下来,回想着,“或者罗夫,哦,他把那里看得多么严肃,作为一个受训练的监护人,他是多么骄傲。”他发出表示厌恶的声音。“我只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你不明白吗?”
“明白,”得汶承认,“我能明白。”
“我已发现,所有正在受训的夜间飞行的力量都很烦,他们都在谈论高尚的行为。就像一个小男孩想找些乐事。”他笑着。“我父亲从不让我用我喜欢的魔力。我常想成为我们学校的顶级球员,或者跳下悬崖四处飞起来给我的朋友留下深刻印象,可是没那么做,那样不会有任何乐趣的。”
“除非你真正需要,否则力量是不会起作用的,那不是用来炫耀的。”
爱德华冲他做了个鬼脸,“哦,曼泰基教你教得不错,你的声音都像他的了。”他沉漫在回忆中,“罗夫也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