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刀婆婆任由着阿梨在自己的怀中痛哭流涕,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柔声宽慰道:“但是,我听你的讲述,那个小黑子摆明了就是一个极端的狡黠、惫赖角色,以他的心智而言,甭管走到哪里,都断然没有吃亏之理,更别说是贫困交加、遭遇险境了,你无须太过担忧!”
“哦?是吗,婆婆??但愿如此吧!”
阿梨仍然悲伤难抑道。
“嗯,我倒是觉得,丹凤那丫头啊,这次并没有说错,那个混蛋家伙,如今一定是过得逍遥快活、荣华富贵,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双刀婆婆为她释怀说道:“等到今夜之后,你就再也不要想起,这个背信弃义、食言而肥的薄幸之人了。你才华出众,品、貌俱佳,还用发愁没人喜欢吗?!我看哪,那个李。。。。。。”
“不,婆婆!阿梨的心,太过狭小,今生今世,就只能容纳他一人——至于别的男子,纵然千好、万好,我也只会视其为友,决无他念。”
哪晓得阿梨猛地抬起头来,哽咽说道:“何况当年,我身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过得生不如死,心中只有无尽的麻木和痛苦,毫无希望可言,只有他,仿佛唯一的一道光芒出现,对我不计生死、以命相救在先,又不求回报、拔除苦海在后,如此的恩德与君子之风,怎能不令我铭感五内、怀念终生呢?!即便是他在婚约之上有负于我,我也始终无怨无悔,深深地爱他、敬他,一生一世,矢志不移!”
“嗯,不错,不错!!”
双刀婆婆不禁听得呆了,抬头遥望向窗外的璀璨星空,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幽幽一笑道:“任凭着他,如何的薄情、寡幸,但你我之辈,却是不能不忠贞不二、生死不渝。此乃为天性使然,奈之若何呢?”
阿梨一怔,深感双刀婆婆此话极有因由,似乎也曾经有过同样的经历一般,但是碍于长幼、尊卑之别,又不好唐突相问;且自己心中的重担已卸,浓重的困意和倦意也随之而来,于是便起身告退,翻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扑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而阿梨的这一觉,竟是十几年来,从未体验过的香甜与安稳。直到第二天的头午日上三竿之际,方才醒来。
“诶呀,糟了!”
阿梨揉眼一瞧室内的光线,立时“诶呀”的一声翻身坐起,急忙来到了厅堂之内,瞧见独孤远峰早已端坐多时,禁不住面红过耳,诚惶诚恐地施礼惭愧道:“启禀师父,弟子今朝慵懒贪睡,起得迟了,敬请师父责罚。”
“欸~,偶尔一次、半次的,也不算是什么大错儿,我知道你远程赶路,累得狠了,因此,特意让你多睡了一会儿。倒是李丹凤那个丫头,已经站在墙外,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你这就赶紧吃完饭,出去会会她吧。”
独孤远峰蔼然一笑,示意阿梨坐在他的对面,一起进用“早饭”道。
———分——割——线———
“阿梨姐姐,你可是回来啦!我好想你呀!!”
李丹凤一见到阿梨的身影,就立刻眉飞色舞、大呼小叫地扑了过来,搂住了她道。
“我也同样想你的,丹凤妹妹。”
阿梨也伸手抱住了她,莞尔一笑道。正在暗自奇怪,那沐云和沐英怎么不见身影,就猛的瞧见,她的身后还紧跟着一名陌生的男子——而该男子虽则衣冠楚楚,相貌俊美,但只可惜其目光流滑、神态轻浮,令人望而生厌。
“丹凤妹妹,此人是谁呀?”
阿梨压低了嗓音,贴耳询问她道。
“他。。。。。。他叫程文玉,乃是‘游龙棍’大侠,程家仁的独生爱子。”
李丹凤回过头去,轻轻地瞟了那人一眼,扭扭捏捏地含羞说道:“他们父子俩呀,自从年前开始,就住进外院客居的‘梧桐院’了。”
“哦~,原来是他呀!”
阿梨恍然醒悟地颔首笑道:“十年之前,我曾经在宴客大厅内,和他们父子二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只怕这位程少侠,早已不记得此事了。”
“哎呀!那如此说来,姐姐和他也算得上是故交了,那么以后相处起来,自是会更加的和睦了。”
李丹凤听了,兴致越发地高涨了起来,嬉笑着招手呼唤程文玉道:“喂!你还不赶紧过来,拜见阿梨姐姐?阿梨姐姐她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如同我的嫡亲姐姐一般,你须得象我一样地敬重、亲近于她,否则,我金鞭带刺,决不饶你!!”
“在下‘铁扇公子’程文玉,拜见阿梨姐姐。”
那程文玉便手持着铁扇,歪嘴一笑,施礼说道。
“程少侠不必多礼——你、我二人实属泛泛之交,小女子复姓独孤,还请程少侠,唤我一声‘独孤姑娘’即可。”
阿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非常明显地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心中便很是替那龙髯客抱不平,闪身一避,神色肃然道。
“呃。。。。。。,是,独孤姑娘,程某遵命。”
程文玉只得尴尬一笑道。接着,就讪然退到了一旁。
“程少侠,请不必介意——阿梨姐姐向来对所有的男子,都是这么不苟言笑、严守礼法的,并非特别针对于你。”
李丹凤见状,便连忙柔声安慰他道。
“怎么,这才短短的数月光景,丹凤妹妹就已经待他,如此贴心了吗?可见这厮的磨缠功夫,定然了得,不容小觑。”
阿梨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加懊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