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当年那个把仓鼠合笼的小孩?”苍星垂不爽道,“竟然进了修仙大宗,看来这小子运道不错。”
十一皇子从空中落下,他的师兄师姐们却仍各自站在飞行法器上看着,看上去并不插手,只是来给他撑场面的,似乎笃定他能取胜。
“听说你是轮回神转世?”十一皇子问,看上去一派天真,“你多大年纪了?六十?七十?看上去刚筑基啊。轮回神转世要花六十年筑基,我要是你,我已经羞愤自杀了。”
国师屈辱难当,红着眼嘶吼道:“你不过仗着宗门资源罢了!我自小就能通鬼神,天赋异禀,你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以为能斗得过我吗?!”
“那便试试。”十一皇子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斗在一起。
苍星垂和苍恕一言不发地在高空之上观看这一场清算,直到国师溃败求饶,苍恕遥遥望向大牢方向:“怨气要散了。”
十一皇子全然没听他的求饶,干脆利落地把剑送进了他的咽喉。
他不过十一二岁,稚气未脱的白净脸庞上沾了鲜血,但他面不改色,抬手自己擦了,走过去和他素未谋面的兄长英亲王说话去了。
“这凡人小孩倒有点意思。”苍星垂饶有兴致地看着,“可惜身上一点龙气都没有,似乎没有治国天赋。”
“国师死了,我们要跟去鬼界吗?”苍恕问道。
国师的魂魄已经离开了阳间。这种没有鬼差接引的情况也很常见,多半是人为意外身亡,而非天注定。
皇帝与国师皆身亡,大牢的怨气一下子变得细若游丝起来,他们离得远,不仔细感受甚至都不能感觉到,但是神力限制未解,必然意味着怨气还存在。
“走吧。”苍星垂拿出鬼差令牌,“去看看最后的结局。”
阳间事已了,阴间的账才刚刚开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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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星垂和苍恕到达北方阎王殿的时候,大夏国的皇帝正被一个高大的鬼差扣着,他的手臂看上去是断了,以一个奇特的角度被那鬼差牢牢钳住,皇帝惊惧疼痛地小声抽泣,一副想哭又不敢出声的样子,显然是刚才吃过苦头了,定睛一看,苍恕才发现那扣着他的鬼差就是霍庚辰。
霍庚辰煞气重,资质合适,人手又奇缺,北殿阎王现在暂时统管地府,给他划了不低的职位,这种押送鬼魂的事应当不需要他亲自来做,不过……苍恕看了看北殿阎王下手,判官位置上站着的晁庆。
在他们昨日离开鬼界时,晁庆已经在短短不到一个月里上手了东方阎王殿的事务,可以在东殿开一个小偏殿处理公务了,没道理又被调来北殿做判官,想来,这是北殿阎王知晓他们在阳间恩怨未了,特意给他们开的“后门”,准许他们参与这场审判。
按理说,这两人刚刚下到鬼界,是要领了牌子慢慢排队的,但北殿阎王直接提审了,这就不仅仅是为了收拢新手下的人心了,而是这国师牵扯到一桩极重要的事。
跪在殿里国师的正哭喊着辩解:“我没有耍手段!阎王爷,我真是喝了忘川水才投胎的啊!”
北殿阎王气愤地摸着腿上的白色仓鼠的毛毛,厉声道:“满口胡言!喝了忘川之水,你为何还有前世记忆?为何还记得在鬼界听到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还不快交代!”
那鬼修国师只说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
晁庆嗤了一声,昳丽的容貌上展露出一个笑来,他笑起来当真是好看,在一边扣着皇帝的霍庚辰看得都愣了,可是国师却只觉得汗毛倒竖。
“不说便上刑吧。”他笑着说,“疼得受不住了自然会说的。霍大人……”
霍庚辰扔下皇帝,带着森寒煞气的一脚下去,直接踩断了国师的大腿。
“啊!”国师惨叫起来,“你们……你们这是公报私仇!阎王爷!啊!”
北殿阎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摸仓鼠毛。
他只想要结果,至于过程合不合规矩……两个注定要扔到苦狱里去受苦受刑的恶人鬼魂,自然比不上好不容易新招来的两个得力干将重要。
国师大概也看出来了。这地方连死都不能轻易死去,要不投胎重生,要不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绝望地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知为何我记得前世啊!我真的喝了忘川水!”
一个鬼差匆匆跑进来,在北殿阎王面前低声道:“大人,南殿阎王那边审完了。当年的轮回桥值班的几个鬼差都说,不太记得此人的样貌了,但那一年确实人人都喝了忘川之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南殿阎王擅毒,审讯很是在行,北殿阎王很信任她审出的结果,这下也有点犯难了。
“先押下去。”他头疼地说,“两个都压下去,直接去苦狱里受刑,至于刑罚……”
北殿阎王操心着是不是忘川河出了什么问题,懒得多想两个凡人怎么判,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丢给晁庆去判了,自己拿着白色仓鼠,转到了殿后去。
他刚一离开前殿,苍星垂和苍恕便现身了,苍恕看他一张威严的脸上满是焦虑,安慰道:“万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例,也许并非是忘川河有问题,而是他本身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