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砰’的一声震响。
震响过后,便是刀剑缠斗的金石相撞之声,间或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调笑的声音。
少甯当即脸色大变。
她方才看得清楚,那崔婆子将人唤走时,脸色很是凝重,莫不是情况有变,这里遭了强匪。
她推了几次也无人应答,正在这时,外面又一声震响,似是大门被重物撞击的声音。
她转身回内室,灭了烛火,又将灯油倒掉,反握在手中。
算着云萝离开的时间,人当还没进城,那这股动静便不是来救她的人。而在这时,那动静由院外延伸到了她此刻所在的院中,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过后,紧接着,单薄的门板上又传来‘砰’的一声响,夹杂着剧烈的震动,继而一股液体喷在了门扇上。
她看到脆弱不堪的门板晃动两下,竟吱呀开了一隙。
有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打斗中被踢了进来,她使劲捂住了嘴巴,惊惧而张慌地注视着这一幕。
回廊下几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气死风笼,泛着幽幽的光。借着那光,少甯看清了滚落进来的东西。
是颗人头!
她吓得猛然睁大了双眼。
握住烛台的双手,也冒出了细密的汗,一颗心几乎要破腔而出。
她大着胆子上前,想将门重新关上,可那颗人头死死卡在那。
到底是深闺娇养大的姑娘,哪里又敢去碰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只能作罢,重新弯着腰躲到了门后。
长这般大,除却当年父母惨死,从未有过一刻,她觉得死亡离自己竟这般近,可她想活着,比任何时候都想活下来。
她才十五岁,这几年寄人篱下,连自己一个家都不曾有过,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过,如果就这样死在这,又如何能甘心?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四周,将杂物一一搬开,只余出一大片空地来,又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用牙齿咬着同烛台牢牢捆在一处。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她蹲在门后,只觉每息于她都是煎熬。
哐啷!
已经坏掉的门板吱呀几下,一下朝内倾覆下来。瞬间,一阵扑鼻的血腥气迎面而来。
紧随着,传进来一句陌生的男音,含着调笑道:“听闻这庄子里住的都是女娘,不知这间住着的是哪位小娘子?别让我动手找了,自己站出来,叫爷快活快活,说不得爷发了善心,能留你一条性命。”